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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尔斯泰与中国古典哲学

    时间:2020-04-22 05:18:2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一九○五年,托尔斯泰在给一个中国人的信中写道:“很久以来,我就相当熟悉(当然,大概是非常不完全的,这对于一个欧洲人来说是常有的情况)中国的宗教学说和哲学;更不用说孔子、孟子、老子和他们的著作的注疏(被孟子所驳斥了的墨翟的学说,更特别使我惊佩)……”(注1)翌年,即一九○六年,他在给另一个中国人的信中,再次写道:“中国人的生活常引起我极大的兴趣;我曾竭力要理解我所读到的一切,尤其是中国人的宗教的智慧的宝藏:孔子、老子、孟子的著作,以及关于他们的评注。我也曾探究过中国佛教状况,并且读过欧洲人写的关于中国的著作。”(注2)

    托尔斯泰,一个以其不朽名作《战争与和平》以及《安娜·卡列尼娜》而闻名于世的伟大艺术家,为何又要研读那么多中国的古籍呢?这是因为,托尔斯泰不仅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同时还是一个了不起的思想家;他不仅创造了不朽的艺术杰作,同时还提出了自己的一系列学说。被后人称之为“托尔斯泰主义”的学说,与中国古典思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托尔斯泰从未承认过他对建立学派有兴趣,但历史已经表明,他的影响无论在俄国还是在全世界,都已远远地超出了文学的范围。

    那么,在我们主要是谈论文学影响的时候,为什么要提到这种非文学的影响呢?甚至还要提到托尔斯泰与中国古代宗教哲学的关系?这是因为,不了解思想家托尔斯泰,就不可能真正了解艺术家托尔斯泰;同样,不了解托尔斯泰对世界的非文学的影响,也就不能真正了解他的文学影响。美国比较文学家约瑟夫·肖曾就这种非文学影响的重要性写道:“某些作家,甚至某些文学运动,可能对社会或其大部产生一种非文学的或者文学以外的影响。例如,伏尔泰、拜伦,或者托尔斯泰的思想、行为甚至于服饰,在当时或以后的各个社会中都可能有广泛的表现。这种社会行为可能有助于一个作家的社会意识的形成,而这个作家与那个外国作家的作品未必有直接的联系,但是,他却可能在文学中表现出这种社会意识。”(注3)肖的这些话不仅合乎托尔斯泰对他人的影响,同样也合乎托尔斯泰本人所受到的影响。而中国古典哲学,恰恰就是托尔斯泰所受到的外来影响的一个重要方面,而且与托尔斯泰整个思想方式以及思想倾向联系在一起。

    为了阐明中国古典哲学究竟对托尔斯泰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必须先从客观上考察一下中国古典哲学的一般特征。

    中国古典哲学以儒、墨、道三家为主。关于这三家,钱穆曾在《现代中国学术论衡》(注4)一书里总论道:“继孔子而起者有墨翟。……墨翟言兼爱,与孔子言仁不同。孔子言爱有分别,朱子(熹)言仁者爱之理是已。兼爱则是一无分别爱,故曰:‘视人之父若其父。’既不主分别,乃亦不言礼。……而后起儒家言礼又有主张大同者,则在儒家思想中渗进了墨家义。……儒墨之后又有道家。兹据老子为说,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子特举道与名两词,其实即据儒墨之所争而言。不通儒墨,即无以通老子。老子又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始也。’此处老子所用道德仁义礼各词,皆承儒家言,而意义各不同。又老子此处反礼则同墨,是则儒墨道三家,在当时实同具共通性,一贯性,而亦并有其和合性。”钱穆以为先有儒,后有墨,再有道,这种先后次序在中国哲学史上并未论定,当有别说。但是,他认为儒墨道三家有其共通性、一贯性以及和合性这一点,却很有见地。然而,这种共通性、一贯性以及和合性,究竟是什么呢?钱穆仅举出了用词方面的联系,似乎还不能令人满意。

    但是,若从现代比较文化学的观点来看,这一问题也许可得进一步的阐发。

    比较文化学以认识论为出发点,大体区别出两种主要的文化心态,即所谓的WONDER心态和CONCERN心态。前者大体可翻译为“求知”心态,后者大体可翻译为“关切”心态。但是,“求知”和“关切”并未将WONDER和CONCERN两词译尽,为了免于误解,以下拟用原文并先作一点解释。

    WONDER心态和CONCERN心态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在WONDER心态里,主体与客体是分立的,甚至是对立的,即主体永远是主体,客体永远是客体。客体不仅是主体的认知对象,而且是“超越”的对象,也就是说,客体尚未被主体所认识,而且客体与主体之间有着一定的距离。由于存在着一定的距离,客体对主体便有一种引力,招引主体去探索客体。在主体探索客体的过程中,客体对于主体来说是相对绝缘的,而在主体的意识状态中,客体便构成其认知世界的全部。在这种心态里,主体所追求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它(即客体)是什么?”至于客体是否会对主体不利,是否有益于世道人心,本身是美是丑,主体一概不管。只要能解答“客体是什么”这一问题,WONDER心态的历程便告完成。

    相反,在CONCERN心态里,主体与客体不取对立关系,也就是说,主体不完全把客体当作客体。在这种心态里,主体可能把客体当作共主体(co-subject),有时也把主体自身当作共客体(co-object)。在主体的意识里,主体自身是与客体休戚相关的,换普通的话来说,就是:“设身处地”,即主体并不关心“客体是什么”,而只关心“客体将怎样”。而当主体认定了“客体将怎样”之后,CONCERN心态的历程便告完成。

    换言之,由于在WONDER心态里,主客体是对立的,主体对客体是纯粹的“旁观者”(spectator),并不“参与”(commitment)或者“卷入”(involvement)。反之,由于在CONCERN心态里主体与客体之间并不存在心理距离,而是与客体“共存亡”的,因此势必“参与”或“卷入”到客体中去。

    当然,无论是WONDER心态,还是CONCERN心态,两者之间并无高下之分,而且在人类生活中每每是相互交叉着的。但是,这两种心态在各民族文化中所占比重不同,从而使各种文化呈现出不同的趋向。一般说来,西方民族,尤其是十八世纪以来,其WONDER心态表现得特别发达;而东方民族,则明显地偏重于CONCERN心态。前者导致科学精神的确立,因为科学要求主体对客体进行冷静的、客观的审察;后者导致伦理精神的确立,因为伦理要求主体“设身处地”地“参与”或者“卷入”客体。

    中国文化,作为东方文化的一大分支,其CONCERN心态特别发达。因此,要论儒、墨、道三家究竟有何共通性、一贯性以及和合性,就得从文化的总特征上加以考察。我认为,这三家的共通性、一贯性以及和合性就在于它们都基于共同的文化心态——CONCERN。无论是儒、是墨、是道,都是一种伦理体系,而不是科学体系,它们都偏重于人的行为规范,而不在于审察人的行为特点,换句话说,都旨在于教导人应该如何做人(“客体将怎样”),虽然它们各自的中心点可能有所不同,在儒家曰“仁义”,在墨家曰“兼爱”,在道家曰“无为”,等等。

    至于佛教,若以比较文化学的观点而论,其CONCERN心态同样表现得十分发达,其对人的行为规范甚至比儒墨道三家更为严格。当然,作为宗教,佛教还有一个较为复杂的本体论问题,在此不便赘述,我们关注的是从佛教中演化出来的伦理。宗教以救人救世为本,就这一点而言,任何宗教都具有极重的CONCERN心态成份。佛教当然也不例外。

    从以上大体辨明的中国古典哲学的基本特征来看,我认为中国古典哲学,至少作为其中心体系的儒、墨、道、释诸家学说,俱为CONCERN精神——或者说伦理精神——的高度表现。(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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