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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几时有》:平民记忆中的峥嵘岁月

    时间:2020-03-24 05:09:05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 要】《明月几时有》与中国电影史上的抗日片风格截然不同。导演许鞍华采用平民视角,讲述那段峥嵘岁月里的故事。采用英雄平民化和反英雄主义,是她长久以来的写实风格的延续。其叙事采用了缀合式团块结构,分成四个团块,并用“明月几时有”所蕴含的“离愁”与“希冀”串联在一起。此外,影片充满诗意化的视听语言大大提高了影片的文艺性,对诗词、散文的恰当运用,使其具有独特的中国传统美学意蕴。

    【关键词】《明月几时有》;平民视角;写实主义;叙事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8)05-0085-03

    《明月几时有》自2017年7月1日上映以来,口碑褒贬不一。许多观众评价说没有看懂,国内著名影视批评家石川却称其为战时香港的“清明上河图”,并指出该片与中国电影史上其他抗日片的叙事模式截然不同,可谓是开创了抗战电影新的叙事模式。[1]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曾指出“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电影创作也是如此。許鞍华导演创作意图并非创造高票房,所以她拒绝习以为常的戏剧化。她试图还原那个时代的香港,努力讲述好一段平民记忆中的峥嵘岁月,当《明月几时有》展现在观众眼前时,我们会发现,许鞍华导演做到了这些。

    一、平民视角下的香港抗战史

    (一)叙事角度的平民化。许鞍华导演的创作初衷,是给观众展示那个战争年代里的众生相,讲述一段平民视角下的香港抗战历史。为了讲好平民故事,导演采用了纯客观叙事角度,即第三人称视角。影片开头,由当年曾参加过游击战争的彬仔以回忆往事的方式引出,随着往事的不断涌现,也交代了彬仔当年就是送信的小鬼头。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将一段真实的历史娓娓道来。

    影片后面交代了彬仔现在是位出租车司机,用他的话说“总得吃饭吧”。结尾处彬仔开着计程车消失在今日香港的夜色中。讲述者彬仔不仅是那段历史的见证者,也是连接影视中不同时空的一条主线,将香港的过去与现在融入到民众的生活里。

    (二)英雄人物平民化。在《明月几时有》里,有传奇色彩浓厚的历史英雄人物——刘锦进,原名刘黑仔,是港九大队短枪队长。他带领队员神出鬼没深入敌穴,杀鬼子、抓特务、惩汉奸,是名扬港九的传奇式英雄。彭于晏赋予刘黑仔一种喜剧色彩。例如,在茅盾先生房间里杀特务时,杀人方式却是轻松搞怪的,台词“深呼吸,深呼吸,有点头昏是正常的。”让观众忍俊不禁。影片中的刘黑仔没有大英雄的大义凛然,更多的是轻松幽默搞笑,从而使得英雄人物平民化、接地气,正如彬仔回忆与刘黑仔第一次见面,“并没有认出他就是刘黑仔。”

    除了刘黑仔,剧中最接近英雄的便是方兰,而她的觉醒与吃饭有关。第一次是方兰和母亲正在吃一顿比较丰盛的晚饭,街上有日本兵抢姑娘,方母吹灭灯暗地骂他们“禽兽”,接着镜头转向一群文人开饭的场景,个个饥不择食、狼吞虎咽。第二次是方兰和母亲在吃一顿很简单的晚饭,街上有敲锣的暗号,方兰向外观看和呼喊,却遭到母亲阻止。第三次是表姐婚礼宴席被炮火破坏,大家都慌忙躲藏起来,只有方兰跑到窗前看着呼啸而过的飞机,惊喜地说:“反攻了。”导演运用三次吃饭的场景,横向描绘出战争年代生活的混乱感与民众的饥饿感,并通过与周边人的对比,纵向表现出方兰的成长历程。在她成功趴到窗前并发出自己的声音时,她已经彻底觉醒,同时也表明一个关注国家民族命运,自觉走上抗日革命道路的方兰诞生了。

    (三)反英雄主义的运用。影片中的反英雄主义集中体现在方伯母这一人物形象上。她私心重、胆子小、爱唠叨,并且精于算计,但是她爱自己的女儿,也很善良,这一形象是亿万个中国母亲的缩影。她没有太高的政治觉悟,甚至三番两次反对方兰“杀鬼子”。但当女儿走上革命道路不回头时,她又跑出来,追上去将伞和唯一值点钱的戒指送给女儿。这一情节也预示着方伯母的命运走向——亲情将母女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命运共同体。叶德娴将这一人物塑造得鲜活而真实,让观众为之动容。

    这类平民英雄在电影中比比皆是,如卧底李锦荣、文员张小姐、乡下姑娘阿四、短枪队里的肥仔、当年的彬仔,等等。在历史的长河中,像刘黑仔和方兰这样的革命战士只是少数,但像方伯母这样的平民英雄却是数以万计,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艰苦抗争,才有了今天的解放。

    二、写实主义风格的延续

    在“票房为王”的当下,走进电影院的观众往往更喜欢“好莱坞式”的戏剧风格,最好在影片末尾再来个惊险的“最后一分钟营救”。如果换个导演拍《明月几时有》,或许如此。但这不是许鞍华导演的风格,她的电影一贯秉持写实主义风格,她继承和发扬了写实电影的传统。在作品中,导演采用大量的日常生活场景作为故事发生的背景,故事情节上采用了碎片化、去高潮化处理,关注更多的细节刻画,台词也趋于日常化。

    (一)故事情节生活化。百姓生活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民以食为天。物资稀缺的战争年代里,普通百姓最大的问题就是“吃饭”,正如彬仔所说的“总要吃饭吧”。人物的出场也与“吃”相关。

    影片开头,游击队开会提到“保证文化人每天有两顿饭,生油一两。”“我们的伙食标准降为每天七毫半,生油半两。”到方伯母出场时,她小心谨慎地从纸包里剥出三块饼,放进盘里两块,捏着最后一块,迟疑了一下又放回了纸包里,这个细小的动作巧妙地刻画出方伯母的精明和当时百姓生活的拮据。方兰和李锦荣的出场由一只兔子引出,而那只兔子本来是方伯母用来烧菜的;李锦荣掏出两块小蛋糕给方兰庆生,求婚说的是“只要我们还活着,我每天做好吃的给你。”

    普通民众是要吃喝的,游击队、文人、特务、日本兵也是要吃喝的。刘黑仔用一个半眉豆茶粿“雇佣”方兰,饥饿的阿四接过方伯母递给她的饭;一群文人聚在船上叹息“这时候买米不好买了”,转眼就是餐桌上的饥不择食、狼吞虎咽;刘黑仔杀特务时幽默说道:“你点了杯奶茶嘛。”又在餐馆的酒桌上怒杀汉奸;李锦荣带给日本胖士兵中国小吃,山口佐大随手递给李锦荣日本料理,李锦荣、张小姐和两个日本同事在一起喝威士忌。但不同的人手中的食物又有着不同内涵,食物又将不同的人物串在一起。

    (二)对死亡细节的精心安排。人无非是生与死两种状态,而战争使民众在两者间徘徊着,焦虑着。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把人类的需要分成生理需要(Physiological needs)、安全需要(Safety needs)、爱和归属感(Love and belonging)、 尊重(Esteem)和自我实现(Self-actualization)五种,依次由较低层次到较高层次排列。[2]

    而在战火连天的年代里,民众的需求大都处在最底层的“温饱阶段”,填饱了肚子,努力活下去。在那个时代,“死”是那么触手可及,瘟疫、饥饿、战争、土匪肆虐,没有谁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影片也展现了一些死亡镜头,但不同于以往的战争片,只是少量的死亡镜头,没有太多的残暴血腥,充满了静谧与克制。

    影片开头,一个已死去的年轻女人被亲人用席子裹着草草下葬,随后是铁锹的铲土声,女人蜡黄的脸部特写带给人死亡的真实感。通过茅盾先生的眼,观众看到了死在街头的老人;年轻女孩从婚宴上跑出来立即被炸飞;刘黑仔和战友告别说“咔!咔!永别了!”……

    在影片結尾,面临枪决的方伯母与张小姐相互扶持着走到土坑前,被日本士兵命令自己挖坟,还没等挖完,枪声便在耳边响起……

    通过对比发现,在那个时代里,生是如此艰难,而死又如此随意,战火中的人们焦虑着、挣扎着、互助着、反抗着,而这恰恰是导演想要表达的真实。

    三、叙事的无结构化处理

    从影片的叙事结构来看,它采用的是缀合式团块结构,既没有明晰的时间线性故事发展和因果关系,也没有连贯统一的情节主线和戏剧冲突焦点,以打乱时空的叙事片断缀合而成,各个片断或团块之间有向心力,形成“形散神聚”的散文式结构或意象并置组合的诗化结构。[3]它不以情节和哲理取胜,而以意象意境耐人寻味,如《城南旧事》《小城之春》《狂人彼埃罗》。

    《明月几时有》可以分为四个团块:一是方兰暗助茅盾先生撤退香港;二是刘黑仔介绍方兰加入游击队;三是游击队抗日工作有序开展;四是方母牺牲和刘黑仔离开。四个团块由彬仔的回忆串联在一起,但彼此之间没有明晰的因果关系,也没有连贯的情节主线,同时又对“营救方伯母”的部分进行了“去高潮化处理”,这也导致了观众的观影困难。

    如果需要寻找四个团块的统合点,那可能就是《明月几时有》中蕴含的“离愁”与“希冀”。

    首先是以茅盾先生为代表的文人的离去。临别时,茅盾对方兰说“胜利见”,这种是生离,充满了对“胜利”与“团聚”的期盼。中间又穿插着方兰与男友李锦荣的暂时离别。当山口佐大逼迫李锦荣“七声之内作诗”时,李锦荣将对方兰的思念寄情于诗中,弥漫着无奈与不得见的伤感。

    其次,更多镜头用于表现方兰与母亲的冲突,方母对与女儿的“生离死别”感到担忧。彬仔回忆当年游击队抗日的往事,说“很想念她”,随后便泪流满面,他的离愁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冲淡,反而愈加强烈。

    最后则是集中对“明月几时有”内涵的表达,并且出现了两个情感高潮。第一个情感高潮是方兰面对母亲入狱这一事实,却要为了人民的“希冀”选择与母亲“死别”,再到方伯母和小张被枪决,以及李锦荣暴露后与山口佐大最后的坦然相见与“死别”。几个连续性事件将“离愁”的情绪渲染到极致。

    许鞍华导演的电影风格总是哀而不伤的,倘若如此结尾,则会哀伤过度,也不能完成对另一个主题“希冀”的有效表达。于是出现了另一个情感次高潮,即刘黑仔告别方兰的场景,皓月当空,尝尽世间离愁的他们面临着又一次离别。然而,他们心中有所期待,期待着胜利后的重逢。光阴似箭,日转星移,有些人还活着,有些人已逝去,离愁难消解,希冀已成真。

    四、诗意化视听语言的运用

    写实主义理论家巴赞,是“法国新浪潮”之父,他推崇长镜头的运用,提出“电影是现实的渐近线”。他赞赏了早期新现实主义电影中实事求是、波澜不惊的情节,人物不确定的动机,相对缓慢却坚实的节奏(下接第89页)等特点。[4]许鞍华导演作为“香港新浪潮”其中一员,她的作品风格一直深受“法国新浪潮”的影响。《明月几时有》中较多运用了固定镜头,即便是使用摇镜头,也是一种舒缓坚定的节奏,充满了克制,力图实现真实自然、不着痕迹。

    影片最后有两个较长的长镜头。第一个长镜头表现了方兰打算营救母亲到决定放弃的整个过程,持续三分半钟,周迅通过面部表情的变化,将方兰内心斗争恰当地演绎出来。虽然没有激动人心的“成功营救”,镜头却使观众感受到人物内心的波涛汹涌。导演采用情节去高潮化处理这段场景,从而形成了影片的“情绪高潮”。

    第二个长镜头则出现在最后刘黑仔和方兰的告别场景中。空中一轮明月穿过层层乌云,象征着“战争胜利曙光”的出现。方兰告诉刘黑仔自己的真实姓名与年龄,两人相约“胜利后见”。这里出现了影片“情绪的次高潮”,虽然依旧要别离,但刘黑仔说“日本人快完了”,可见抗战即将取得胜利,此刻更多的是对胜利早日到来和再次重逢的期盼。

    随着两人的分别,音乐缓缓响起,先是淡淡的忧伤和些许希冀,再是音响越来越大,节奏感增强增快,画面也缓缓从过去摇到现在,高楼耸立、灯火通明,一个现代都市呈现在观众面前。最后的剪辑可谓是神来之笔,用具体影像语言打破了时空界限,将香港的历史与当下融为一体。而光线从黑暗到明亮的转变,隐喻了香港从屈辱生存到自由崛起的过程。

    五、结语

    许鞍华导演的影片通常带有较强的文艺性,同时也要求观影人具备一定水平的文学修养,想要看懂许鞍华导演的作品,需要更多的“观众内心话语”的建构。“观众内心话语”是一种感知电影过程中不可缺少的程序,“影片的感知和理解离不开这一内心话语的建构,这种内心话语将分散的镜头联系在一起。”[5]写实电影不同于剧情片,更适合静下心来细细品味,它的波涛汹涌潜藏于波澜不惊的表面之下。初次欣赏,不甚解;再次回味,感动绵延不绝。

    参考文献:

    [1]石川.《明月几时有》:战时香港的“清明上河图”[J].当代电影,2017(8).

    [2](美)亚伯拉罕·马斯洛.动机与人格 (第三版)[M].许金声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

    [3](加拿大)安德烈·戈德罗,(法)弗朗索瓦·若斯特.什么是电影叙事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4]刘云周.电影叙事学研究[M].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

    [5]游飞,蔡卫.世界电影理论思潮[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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