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 七十年代旺家小媳妇
时间：2019-02-28 05:32:13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今年1月，广州一个年轻貌美的寡妇，被人以“泄露他人收养秘密”为由告到法院。控方是一对年已五旬的知识分子夫妇，他们指责这位寡妇用不正当的方法接近自己的养子，企图和他私奔，而当他们夫妇给予制止后，这位寡妇竟然故意泄露养子的收养秘密，因而导致了养子与养父母的感情疏远……
收养弃婴
一切要从那一位养子说起。
李楚出生才3个月，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广东汕头，亏得当地民政部门及时送到福利院收养，才捡了条小命。父母弃他的原因也许是迷信吧，因他右手、右脚都有六个指头。福利院将他抚养到2岁时，广州的一对不孕夫妇闻讯来领养孩子，有关方面按照《收养法》的法定程序，同意让他俩收养，于是，他们满心喜悦地将孩子抱回了广州。
这对夫妇都是小学教师，男的叫李中天，女的叫林子莉，结婚5年一直没有孩子，如今白白地得了个儿子，真的是欣喜若狂。两口子花了10000多元，专程去北京，帮儿子做了六指的截肢手术，结果很理想。
李楚从小对绘画有一种出奇的热情，6岁获得区幼儿绘画一等奖；8岁获得少年宫绘画赛金奖；18岁考入美专，21岁毕业，即被一家大商厦聘去做专职橱窗广告美术设计。李楚长相非常英俊，皮肤白皙，举手投足有一种优雅的文气，绝对是个“帅哥”。正当青春年华，哪个少年少女不钟情、不怀春？李楚刚参加工作，身边就常有靓女围绕，仅商厦内就有三位女孩对着他柔情轰炸，他面对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一下子还拿不定主意呢。这时，养父母严厉地出来干涉了，尤其是养母林子莉强烈反对。
她对李楚说：“这三个小妞的家庭背景，我同你爸都去调查过，父母全是工人。这种背景，放在‘文化大革命’年代，那叫光荣，放在今天呢，那就叫可怕！当然，我们理解，你是出于无聊，对她们未必用心、用情，只是调调情吧。你马上同她们断绝，她们是乌鸦与麻雀，而你，鹏程万里，不能陷进去。”
从小习惯了服从的李楚，从此疏远了那些“没有背景的麻雀们”。他的性格也有些变了，变得有些孤僻、自闭。
攀占高枝
李楚的养父母，其实对儿子的婚事是早有考虑的，他们的意中人叫佟丽，比李楚小一岁，是一家银行的职员。
之所以把佟丽锁定为未来的儿媳，这是有道理的。原来，佟丽的父亲是区教委副主任，手下管着30多所中小学，对数千名教师的评定职称、业务升级有生杀予夺大权。然而，老天也真会编排人的命运，其实，佟丽的父亲与李楚的养父母，当年在师范学院是同学，可如今好了，佟父变成一方的“王者”，而李中天夫妇呢，则是再一般不过的小学教师。如果套用林子莉的理论，那么“乌鸦与麻雀”就是自己，而“鹏程万里”的，当然是佟丽的父亲了。
李中天夫妇于是一天到晚帮儿子洗脑子，要他去主动追求佟丽，要他想方设法让人家佟小姐“有空来坐坐”。因为两家隔得很近，中间横亘着一条马路：对面是佟家漂亮的公寓楼，而自家则是比筒子楼稍稍好一点的旧工房。李楚的养父母，常常带着儿子去佟府玩，而佟丽的父母呢，倒还不算势利，尽管一眼看穿了老同学“深刻”的用心，却没有阻拦女儿的择偶。由于李楚相貌堂堂，职业也不错，一向骄生惯养并且对择友非常挑剔的佟丽，也对李楚有了些好感，半年不到，这桩恋爱也便公开了。
李中天夫妇自然为这门即将高攀的婚事喜不自禁。而未来的亲家翁呢，做得也很到位，在秋季的小教职称评定中，将李中天夫妇提升到特级教师。这样，很多配套的福利享受全得到了，李中天夫妇更是满心喜悦。佟丽的父亲非常喜欢去郊外垂钓，李中天就特别善于奉承，每次坐着佟父的公车出游，他都想方设法地把佟父伺候得舒舒服服。比如手拿小竹棍在草丛里拍打，驱赶毒蛇，为佟父开路；为佟父准备钓饵；为佟父打伞遮阳等等。日常上佟家走动，也是奴气十足，人家赏他一顿饭，他恨不得跪着吃，实在谄媚得很，使人想到清宫电影里的太监公公那一类。
对此，李楚作为儿子，看了总觉得不舒服，他对李中天说：“爸，你别太……那个了，已经有人背后取笑了。”林子莉马上出来帮丈夫圆场：“如今社会，笑贪不笑娼，连做小姐都会惹人羡慕，更何况我们这种与做官的有着特殊关系的人家呢？人家那是嫉妒我们呀，人这个东西，谁不想占高枝呀？”
李楚默然，只好无话可说。
寡妇门前
其实，长相平平的佟丽，对李楚的养父母并不友善，还未过门，就对二老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常常摆出一种颐指气使的模样。别看佟丽才23岁，却早已经是情场熟手了，她16岁偷偷与中学一位已为人夫的体育老师相恋，还秘密同居过一阵，要不是佟父对这位男教师痛下杀手将他赶出了教师队伍，那么这桩“罗曼史”还不知如何收场呢？佟丽后来又和一个有妇之夫有染，弄得佟父十分头痛，对女儿无计可施。
非常奇怪的是，她如此热衷于向已婚的男人献情。当然，后来她的这一兴趣丧失了，原因是她遇到的后来那个男人，因为酗酒打人，常让她青一块紫一块的，于是她怕了，她认识到成熟男人比初恋的男孩可怕得多，他们什么遮羞布都不要，他们只要一件东西：那就是女人的性。
李楚的出现，让她一下子有了几分少有的新鲜感。她喜欢他的高雅，喜欢他的油彩味特浓的画室，还有他那始终抹不去的忧郁气质，她觉得，这才是艺术家，尽管李楚暂时还不是艺术家。
就在李楚与佟丽恋爱时，却发生了一桩意外，并且将另一个女人也牵扯到其中。
盛夏的一天下午，乌云压境，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当时，李楚正在家后院的一棵百年老愧树下坐着写生，突然一个响雷炸着了老树，他眼前一道闪电，便人事不省。此时，李楚的近邻，一个叫郁敏的年轻女人，奋不顾身地冲到树下，扑灭了李楚身上的火苗，嘴对嘴地给他施行人工呼吸。过了一会儿，李楚苏醒过来，被郁敏扶到了医院，经检查，除有几处烧伤外，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医生说真是万幸。晚上，李中天夫妇下班后问清缘由，对郁敏真是千恩万谢，感激得把她当成了救命菩萨。
郁敏芳龄28岁，在一家画报社搞摄影工作，比李楚大3岁。她结婚才两个月，身为刑警的丈夫就在一次缉毒行动中以身殉职，至今，守寡已3年多了。郁敏高挑的身材，长相十分耐看，她不是那种灼人的艳丽，而是一种清幽幽的不事声张的静美。由于经常健身而保持住的玲珑的三围，使她别有一番成熟女性的姿容。
其实，李楚和郁敏曾是中学时的校友，从小又是紧邻，原本是相熟的，只是日常少有走动罢了。这次雷击转危为安，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接近了。李楚康复后，邀郁敏到家来玩，郁敏欣然而往，两个人非常谈得来。其实也难怪，一个搞绘画，一个搞摄影，从本质上说，有些地方很相通。郁敏用那架德国名牌“莱卡”相机，为李楚拍了不少艺术摄影照；而李楚呢，也常上郁敏家，请郁敏做他的模特儿，他帮她画了很多肖像画。李楚后来在日记中写道：
她真美。像一个圣女，像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婚姻的处女。当然，我不是说婚姻有什么不好。她的脖颈美极了，我都不敢用笔太重，生怕弄折了那嫩藕似的颈项……
这种“小资”味很浓的情绪，好在除了他(或许还有郁敏)外，还没有人知道。事实上他和郁敏之间的确也没有产生私情，只是有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悄悄地渗透，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可是，警觉的养母林子莉到底是过来人，她有一次对李楚这么说：“你眼下快结婚了，俗话说，‘寡妇门前事非多’，你是不是往郁敏那儿少去一点，尽管她曾经救过你。”
貌合神离
一年后，李楚和佟丽结婚了，新家距养父母才一站路，是一套三室两厅的商品房。作为紧邻的郁敏也应邀参加了新人的婚宴，不知怎么搞的，婚宴上的李楚就是高兴不起来，他的眼神时不时关注的对象，竟然不是新娘佟丽，而是坐在客席一角的郁敏。
婚后的李楚，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幸福感，和佟丽结婚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养父母。这桩婚事的导演与策划不是自己，他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愿望才结婚的。
婚后的佟丽对丈夫最初的那种美好幻想，也很快就破灭了。婚后仅仅半年，她就开始讨厌丈夫身上的油彩，她向他反复抱怨：“你画室里的油彩味太浓了，已经影响到我的皮肤，我的美容了，我的很多女同事都说我的身上有一种像棺材漆的油漆味道。”佟丽讨厌丈夫不懂社交，出去应酬，活像木头，不会跳舞，不会打麻将，不会喝酒，不会时下很多男人都会来一口的“黄段子”；甚至对自己老婆也不会调情，这种男人，怎么结婚前没把他看出?
佟丽婚前大手大脚惯了，吃穿用玩乐，哪儿高档上哪儿，眉头也不皱一下，因未出嫁时有父母给钱，娇娇地宠着。可如今结了婚，父母给的少了，又不好意思去讨要，所以把创收的念头都放在李楚身上。她通过一个朋友，结识了一位地下画商，画商需要那种类似日本色情动画片的东西，但又要求画得有“中国特色”一点，既要黄色有卖点，却又不能太黄了让警察去抓，画家要会打“擦边球”，这种东西稿酬很高。佟丽很高兴，回去动员丈夫画，却被一口拒绝，气得她脱下高跟鞋朝丈夫砸过去，一边骂道：“你杀千刀的清高，你拿什么来养我呀?你倒是说呀！”
李楚看清了妻子的恶俗。眼下这个社会，已经变得越来越物质化了，他没有能力去宣战，可他有躲避的权利。除了完成单位的指令性绘画任务外，他唯一的创收，便是给一些严肃的纯文学杂志画小说插图，这当然挣不了什么大钱，但他一分一厘地总是全部交给妻子，这让佟丽还是忍不住地感动。丈夫不挣大钱黑钱尽管很呆很迂，却能保住平静安稳的生活，她就很难再找他的茬了。
可是，佟丽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这方面的事不闹了，那方面的事，她又会忍不住地去找茬：她学会了跟踪一个女人，她又偏执地相信：正是这个女人窃取了丈夫的心，因为丈夫英俊漂亮呀。
这女人就是守寡的郁敏。
找到真爱
郁敏一点不知道，背地里有一个女人在恨她。她只是继续保持着和李楚的来往，她觉得自己清清白白，没有偷情，没有做下苟且的事。
捅开这层纸的，是李楚的养母林子莉，她抽空去找了趟郁敏，婉转地表示了希望她对李楚疏远一点的意思。郁敏送走林子莉后，很快做了决断：她将自己房子出租了，带着一个皮箱，搬到了市西的女友家。她不能忍受别人对她的闲言碎语，不能忍受别人像发现奸情一样地来“关注”自己。
郁敏撤退后，佟丽并没有获得想像中的快乐，她觉得丈夫对她没有改变，还是老样子；她对李楚也变得越来越兴味索然。于是，佟丽有了外遇，那是一个30多岁的远洋水手，络腮胡子大高个，半年出航漂洋过海，半年在广州休假。佟丽彻底迷上了他，倾情地爱他，一古脑儿扎进水手的怀抱。在他半年泊岸的日子里，就听他胡吹一半真实一半虚构的航海故事；当他出海的时候，就无聊地等着他回来，可真的等他回来后，她突然发觉了对方放荡的证据：水手得了性病。她只好勉强地对他笑笑，然后落荒而逃。
终于，到了第二年秋天，对婚姻心灰意冷的佟丽，主动向丈夫提出了离婚，她充满歉意地对李楚说：“我这人从小就不安分，我是太了解自己了。以前，我天真地认为，大概婚姻可以改变我的弱点，现在看来不能。其实，我最适合做寡妇，因为我没有能力为婚姻去负责，去努力。说心里话，我真是亏待你了。”
解除这段不到两年的婚姻，最痛心疾首的自然是养父母了，他们担心随着儿子的离婚，原先从亲家方面得到的很多既得利益将会丧失，可他们无能为力。而令养母林子莉忿忿不平并且十分怀疑的是：就在儿子与佟丽离婚的几天后，郁敏的房客走了，租期到了，而这位从前一贯和儿子打得火热的漂亮寡妇，提着她的皮箱又回来了，这女人好像算准了儿子的婚变，竟至于掐得那么有准头。
郁敏回来后，李楚真的像找到了清泉，两个人迅速好了起来，并且不怕公开，坦然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变成自由身的李楚和郁敏，瞒着父母悄悄去西藏旅游写生，回来后，郁敏受到林子莉的斥骂，说她拐骗儿子企图私奔，并指责她泄露养子李楚的收养秘密，才使养子对二老越来越不孝，她把郁敏告上了区民事法庭。据调查，民法上的确有对“故意泄露他人收养行为”的处罚规定，如果查实后，可以对当事人训诫、以及罚款或对受害人作出精神赔偿的。
然而，法庭调查否定了林子莉对郁敏的指控。原来，李楚在读小学时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并非郁敏故意泄露。他把养母从法庭劝回了家，李楚告诉她：我爱郁敏，不错，她是一个寡妇，但她首先是一个我喜欢的女人。我要找一个喜欢的女人去结婚，妈，你要懂得儿子的心，你要帮帮我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