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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枣花镇情殇】 枣花馒头

    时间:2019-03-10 05:37:0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枣花镇的隔离岁月   20岁到25岁的那段时光,于我而言,没有清晨,我的清晨从午后1点开始,之前即使醒来,我也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睡去。昏睡的状态真好,毒品使我迷醉那种混沌,那种置身事外的混沌和自欺欺人。
      所以我第一次站在枣花镇的街上,是下午5点左右的光景,接近黄昏了,一天的雾气仍没有散去,只能看得见最近街道的灯光和冗长狭小的深巷。
      父亲一定在我喝的饮料里加了安定,才能千里迢迢送我到这里,据说这里是他插队的地方,一个四面环山、只有羊肠山道通向外面的一个闭塞小镇。父亲和母亲在这里度过了八年的插队光阴。他们老房东的儿子是镇上某个村的村长,父亲把我交给了他。
      三天之后,我已经观察到除了一个人,没有人能帮我离开这里,那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开着一家枣花酒馆,偶尔会出去送点酒,她有一辆马车,足可以载我出去。
      我装作虔诚的样子,问村长:“我可不可以去丰秀那里喝点酒?”
      我被村长郑重其事地介绍给了丰秀,她显然已经事先得到了村长的暗示,对我热忱而有分寸,我打量着那间布置不俗的酒馆和丰秀得体的装扮,开始相信村长的说辞:丰秀的酒馆原本开在城里,因为老公入狱,仇家却不放过,她才暂避于此。
      我成了她的常客,她那里晚上8点以后就会只剩下我一个人。丰秀会斟上酒,和我碰杯。几杯酒下肚后,她红了脸,突然笑出声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日子好过多了。”
      我带着几分醉意微笑摇头不解。
      “镇上的人都以为我喜欢上了你这个小白脸,所以,女人们对我友善多了,男人们呢,更加寻找机会来我这里泡着跟你‘抢’,我的生意自然好多了。”
      “那你喜欢不喜欢我呢?喜欢我,就带我离开这里。”我盯牢了她,明显带着诱惑的成分。
      她吃惊地愣在了那里。
      我若无其事地扭转头去,以我现在的体力,无人带领,根本没有办法走出去,可是我越来越无法进入昏睡状态中去,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喝酒也不成,我需要一种叫做毒品的东西来麻醉,而那是父亲送我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的根本原因,他希望我生理戒毒后,从环境上彻底摆脱它,可是他哪里知道,毒品是我唯一的解药,只有它,能让我忘记那个一直缠绕的梦魇。
      19岁那年,妈妈在我家楼下的街上发生了车祸,父亲在她的身边,我站在楼上,亲眼看见是父亲将她推入了车流,也许是胆怯和矛盾,让我没有说出真相,但是从此之后,我和父亲形同陌路,为了解脱心灵上的煎熬,我开始在朋友的怂恿下吸毒。所以他以为能救赎我的方法,正是推我进入痛苦地狱的那双手。
      我赤裸裸向丰秀允诺,如果她能帮我,我会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我相信她已经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它代表着金钱和权势。丰秀说让我想想,可是我帮你不是为了钱,我心疼你,你得等几天,我女儿病了。
      爱情成了毒品的替代品。
      我在一个午后,见到了丰秀的女儿小秀,她平时住在奶奶家,在小镇的最后面,很少到枣花酒馆里来。
      小秀在发烧,红着一张小脸趴在丰秀的怀里。丰秀偷偷抹泪,大概紧张着急的缘故,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我的心里倏地一动,多年以前,我病了,也是这样趴在妈妈的怀里,妈妈也是这样紧紧搂抱着我,贴在那温热的胸口上,就会一点也不难受了。
      我勒令村长用最快的速度去城里请最好的医生,一切费用由我来出。丰秀听着村长踏在青石板上远去的脚步声,一边亲吻小秀,一般扑扑簌簌掉眼泪。那时我一点也没有想自己接近她的目的,只是想帮她撑起一片天来。
      小秀康复以后,有一天我照例去枣花酒馆,居然发现门口挂着停业的牌子。正在犹豫着,丰秀招手让我进去。
      她特意化了淡妆,穿着一件粉紫的毛衣,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年轻而妖娆,我看见桌上摆的精致小菜,突然明白了她停业的原因,是为了招待我一个人,大概是为了女儿感谢我。
      那晚也许是酒的缘故,我的心底一阵一阵燥热,当她拿出一摞钱放在我面前时,我十分粗鲁无礼地推了回去。
      “我只有这么多,以后再慢慢还你,即使我有钱,也不敢去城里露面,你知道小秀是我的命根子。你救了她就是救了我。”她的眼泪又开始流了下来。
      我伸手帮她擦泪:“如果你真想谢我,能让我在你的怀里趴一会儿吗?”我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她使劲点头,慢慢把我搂进她的怀里。是那样熟悉的味道和感觉,我从来不知道除了妈妈,还能有人带给我这样的满足和安全,她的怀抱是那样柔软,丰腴,舒适,像春天广袤的温润草原。
      那一夜,我住在枣花酒馆里。
      第二天,当冬日暖阳羞答答挤进窗口时,我睁开了双眼,丰秀躺在我的胳膊上熟睡着,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但是睡态像婴儿一样天真调皮,我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在梦里噘嘴,吹气,清晨对我来说,好像突然有了存在的意义。
      我从来不知道迷恋一个人是这么美妙的事情,睡眠对我来说,突然变得可有可无,我只想保持足够的清醒,每时每刻看见她,贪恋她的身体和怀抱。我想我是爱上她了,只有爱情,能让一个人忘记所有的烦恼。
      我们白天一大早起来,到附近山上的枣林里采摘蘑菇,吃过早饭,我给丰秀打下手,酿造枣花酒。闻着甜腻的香味,常常干着干着,我就扛起她来,跑进卧室里去,我多余的体力和精神全部耗在对她的索求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接近原始的有规律的生活方式,加上丰秀的疼爱,让我渐渐忘却了外面的世界带给我的苦痛。
      可是当我提出要带她去广州时,她明显犹豫了一下,我逼问她:“你不是已经跟小秀的父亲离婚了吗?即使当时是假的,法律上你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她抱紧了我:“我不是因为他,你懂我的,他哪里能跟你比,我是担心你的父亲他绝不会接受我。”
      我嗤之以鼻:“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解决好的,我要你成为我的新娘。”
      她很多时候显得相当不自信,总会一遍一遍问我:“我比你大这么多,一点也不漂亮,又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我?”我告诉她在我眼里她是最美的,年龄决不是问题。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我不能说,我有很重的恋母情结。没有人会相信,我多么贪恋她身上的味道,只有我妈妈才有的味道,依附在她的身上,我才能安然入眠。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父亲的眼睛,因为村长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我几乎夜夜留宿枣花酒馆,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但是他们是不会理会的,他们只会和丰秀一样,以为我只是逢场作戏,是百般无聊和寂寞中的临时寄托。
       我的爱在何方
      父亲还是来了,兴师动众地动员我跟他走,我斩钉截铁地对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甚至对他敞开了自己的心扉,除了没有暴露我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把心里话一股脑地倒给了他,我打算如果他再坚决反对,我就不惜用当年的事要挟他。
      父亲一直没有松口,和我沉默着,对峙着。
      三天后,他并没有像上次送我来那样贸然带走我,只是说他有急事,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考虑,他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这不是爱情,是病态。”
      那天,已经放松警惕的村长,同意我跟丰秀去另一个镇送酒,那是一个相对繁华的地方,交通也便利,我兴奋极了,顺口说:“我们就从这里私奔吧,我临来时跟村长要回了我的银行卡,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一家酒馆。”
      丰秀笑着摇头:“那多委屈你呀,再说,我们就这样走了,小秀可怎么办?”
      她提出我们在那里住上一夜,可以让我尝试一下私奔的滋味。想着村长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我笑着答应了。
      结果我们居然遇到了抢劫,对方有五个人,领头的是丰秀的前夫,他刚刚刑满释放,一直瞄着我们。丰秀像只母鸡一样,护在我的前面,被他一拳打到了一边。为了保护丰秀,我把银行密码说了出来,他一拳打了过来,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下午,我的眼睛肿得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能听得见父亲的声音。我急急地要起身去见丰秀,父亲拦住我:“孩子,你要挺住,丰秀为了保护你,已经离开人世了。”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疯了一样,撕扯自己头上的绷带。
      后来父亲告诉我,丰秀死得很惨,脸上面目全非,而且那伙人在从银行提款50万后,还带走了小秀,他后悔自己没有同意我和丰秀的婚事,鼓励我一定要找到凶手,找到小秀,替丰秀把她抚养成人。
      我在殡仪馆的冷冻储藏室里见了丰秀最后一面,只有她身上的衣物证明她曾是那个活色生香的丰秀。
      我跟随父亲回了广州,多少次,在痛苦的边缘,我都想再次吸食一点毒品,再次逃避到毒品的虚幻世界中去,可是丰秀死的样子时时告诉我再也不能就此沉沦,我坚信只要我好好活着,就终究能抓到凶手,找到小秀。
      我已经完全替代了父亲,掌握了公司的全部事务,在我的掌管下,公司的业务更加蒸蒸日上,我有了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友,我把丰秀的故事讲给她听,告诉她,是那个善良的女人用博大的胸怀挽救了我,是那个比我大许多的女人让我树立了对爱情对人生的牢固信念,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小秀,让她做我的女儿,女友感动地流泪,承诺说一定尽力帮我实现。
      夏天,我们从北京去内蒙古自驾车旅行,经过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我有买当地报纸看的习惯,无意中扫了一眼最后一版的优秀保险业务员照片,我只觉得眼前一晕,那个人太像丰秀了,无论年龄、神态,如果她活着,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可是那个业务员的名字叫王丽。
      我决定把事情弄清楚,于是通过内蒙古的朋友报了警,事情的结果很可笑:丰秀根本没有死,她串通自己的前夫抢劫我之后,带着女儿携款潜逃。
      一切信任的围墙在瞬间轰然倒塌,我不愿去深究其中的原委,更不愿意看那张灰败的、充满了悔恨和岁月痕迹的脸,我宁愿留在我心底的,是枣花镇上鲜活的、弥漫着甜香的那个她。
       真相到底是什么
      父亲为何编造谎言骗我,目的明了清晰,我轻描淡写地对他叙述内蒙古的情形,他吃了一惊:“孩子,这事算了吧,不是她背叛了你,她是在我的利诱和威逼下走上绝路的。”
      我的心里一疼,我的老父亲,依然当我是那个依靠爱情挣脱毒瘾的青涩少年,他怎么知,我这么多年一直穷追不舍,实在是对当年之事抱了太多太多的疑点。
      和女友结婚前,我去老房子整理一些东西,无意中发现有人给妈妈的信:“只需作势撞车,他全力救护时,使劲躲闪,就能使他跌入车底。”
      我惊出一头汗来,从阳台的角度看去,父亲拉妈妈和推妈妈根本无从分辨,而这封信,确凿地证实了那是妈妈设的一个局,却由于操作失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任由悔恨的泪潸然而下,这封信父亲一定已经看过了,妈妈的遗物都是他整理的,他隐忍不说,实在是为了维护一个母亲的美好形象。我终于洞晓了他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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