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升红的诗】李白的诗

时间：2019-02-13 05:37:36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作者简介：马升红，一九八一年生于云南陆良大莫古镇。出版诗集《丽江在左，陆良在右》。主编《往事与随想――一个纳西人的生活、记忆》等。　　诗观：生命是高贵的，也是谦卑的，诗歌创作也一样。
　　
　　杜公河在颤抖
　　
　　龙海山坐落在陆良县境内，从那儿
　　看杜公河，杜公河是一尾自由游动的白鲢
　　我那九十多岁的爷爷在向他的儿孙们讲起它时
　　他有些激动不已。但很快，他就又严肃起来
　　他不愿提及：一条河流与现代工业相遇时
　　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但接下来的事情是，它的每一寸肌肤
　　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流血
　　它的身躯被截成三段，做成三个不同的箱子
　　一个装黑色物质；一个装白色物质
　　而另一个装满混合物。这是一个戏剧性的转变
　　杜公河，令祖辈热血沸腾的一条河，如今
　　一派荒凉：乌鸦在哭泣；鱼儿在挣扎；河堤在呐喊
　　我想象的美丽，手指一碰，全破碎了
　　完整的只有现代美学的哀伤和呜咽以及
　　水蛇、耗子、蛤蟆的眼泪，它们
　　合着时间的灰尘一起沉默一起寡言
　　站在龙海山顶，我俯视陆良大地
　　那一定是杜公河了，一条畸形的河
　　我知道，那是祖辈们的魂灵那是我们的魂灵
　　那是整个中国云南的魂灵。我试图用我
　　手掌的最后一丝温度
　　抚摸它阵阵的颤抖，沧桑和无奈。
　　
　　在金安乡
　　
　　松针堆成垛儿，整齐地立在村子的西头。
　　白云骑着山峦，默默无闻，向上，
　　向下，向前，向后，向左，向右。
　　多美啊，温柔的金沙江。
　　
　　我可以想象任何一种农事，比如
　　一种叫娃娃菜的种植：平地，挖塘，
　　填粪，播种，浇水，盖膜。
　　那些像工人一样劳作的农民，晒在春天里
　　冬日的身躯渗出幸福的汗水。我不了解，
　　他们在田间是如何摸爬滚打，日夜兼程。
　　但朗朗明月下山嵛菜叶上星星点点的光亮
　　淹没了古意苍苍的铁索桥，容颜不改！
　　精神不死！
　　
　　我愿化作白纸上点点的墨斑，与江河
　　共融大地，与人民共享繁荣。
　　
　　泥土呼吸炊烟的自由，
　　没有什么比瓦墙的沧桑更容易使我们感动，
　　没有什么比乌鸦的喊叫更让人伤感。
　　
　　这些朴素的人们，这个朴素的村庄，
　　能否在宁静中安然入睡？长久以来，
　　我在诚惶诚恐中含着热泪。
　　
　　三月，岁月的虚妄
　　
　　我荒废了
　　三月，像一辆拖拉机
　　耗尽了最后一滴柴油。
　　我明显地感觉到，
　　我生命的三分之二个灵魂已
　　深陷在下岁月的虚妄中。
　　这个月，我把故乡当作异乡
　　把异乡当作故乡，我从金沙江边采撷到七颗鹅
　　卵石
　　安放于故乡终南山天池畔的芦苇丛中
　　用我身躯的三分之二承载起整个宇宙的苍茫。
　　记得二十四号，南盘江突然涨潮
　　我的心也再次进入了汛期
　　汹涌的洪水卷着泥沙，顷刻间
　　满过天生桥，然后淹没了房屋，冲走了寻食的
　　牛羊
　　冲走了故乡竹子山上的竹子，同时
　　也冲走了我足足收集了三十一天时间的希望
　　我家院子左南角的那群蚂蚁是否
　　早已感觉到了闪电的恐惧，我不知道
　　大概从里尔克开始，诗人们就在培养
　　如豹的冷漠和忧郁。
　　我在春天的夜晚喘着粗气
　　凝望，竟然跟着月亮走到了天亮
　　洪水退后
　　是否有洁白的诗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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