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西沙海战（二）
时间：2020-04-04 05:19:34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1974年1月19日晨，南海舰队扫雷舰10大队396、389两扫雷舰、猎潜73大队271、274号两猎潜艇遵照军委命令驶抵西沙永乐群岛海域，与巡弋滋事数日的南越舰只形成对峙之势……
冲 撞
我舰刚一进入该海域，南越10号、16号护卫舰便自西向东向编队逼近而来，396、389两扫雷舰随即前往监视。与此同时，南面的南越4号、5号护卫舰也向我编队逼将上来，于是271、274号两猎潜艇前出应对，如图1。7时40分和49分，南越4、5号舰先后派遣40余人强行在琛航、广金两岛登陆。琛航岛上，中国守岛民兵在海军舰艇支援下将南越官兵赶回，而登上广金岛的南越士兵则首先向我民兵开枪挑衅，民兵果断开火，毙敌1人，伤敌3人，也迫使南越官兵退回军舰，如图2。
登岛行动受挫后，4艘越舰收回了登岛的士兵，决定改变战术，试图在海战中讨回便宜。于是，开始向外海兜起圈子，以占据有利外线阵位。
8时25分，南越16号护卫舰“李常杰”号拦截我389号扫雷舰。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389舰面对吨位4倍于己的对手不减速、不回避，迎了上去……“李常杰”号舰首猛得撞向389舰，致使该舰指挥台柱、左舷栏杆及扫雷器损坏。396舰向越舰发出严重警告，如图3。
恐吓战略失败后，南越舰艇顿起歹心，开始盘算如何凭借装备上的绝对优势一举击沉中国巡逻编队。10时22分，南越各舰同时向中方舰艇密集开火，西沙海战正式打响！
还 击！
为显示和平的诚意，周总理曾要求我海军舰艇坚决“不开第一炮”。而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致使我编队各艇接连中弹，伤亡人数迅速增加，其中包括一些主要作战指挥人员，形势对我方极为不利……
说时迟、那时快，面对敌舰的炮火，我艇炮手更无迟疑，迅疾开火还击。
根据敌我双方的装备情况和战场态势（见本刊上期连载第一篇），我编队指挥员果断命令各艇继续高速近敌。只有近战才能扬我之长、避敌之利，以劣胜强。而在危急时刻操艇、操炮冲向敌舰的我艇官兵更以高昂的气势、无畏的精神勇往直前。第一轮炮击过后，“陈庆瑜”号雷达天线被我舰炮击中。
此时，南越舰只开始试图拉大与我艇距离，以发挥自己大口径火炮的优势。然而，我艇虽然艇小炮小，却拥有机动性上的优势，仍然极力靠近敌舰。我艇与敌舰的距离从1300～900米不断缩小，直到500～400米，最后已基本达到接舷的状态，又让越舰饱尝了一番小口径舰炮的集束弹雨。
经过13分钟的激战，南越舰艇编队的阵脚已完全打乱，我艇奇迹般地扭转了被动局面。271、274艇集中火力专朝南越指挥舰——4号“陈庆瑜”舰的主炮、火控、通讯与指挥系统开火。很快，该舰通讯中断、指挥失灵，舰上冒起了浓烟。“陈庆瑜”号见势不妙，拖着滚滚浓烟急忙逃跑，而此时甲板上又有几个南越士兵与桅杆上的军旗一起被炮火卷进了大海。
与此同时，我396、389号扫雷舰猛烈炮击南越16号护卫舰“李常杰”，并迫使该舰在中弹起火后步编队指挥舰之后尘、狼狈逃离战场。于是，我编队各艇得以集中火力打击剩下的敌10号护航炮舰“怒涛”号。
在战术决策上，南越海军指挥官显然认为自己舰大炮大，中国海军的小艇被穿甲弹打几个孔后便会马上沉没，所以交火中南越方使用的是穿甲弹。实际交战中，我389舰被穿甲弹击中后，舰体水线下的确穿出一个近130毫米的大洞，海水从弹洞涌向弹药舱和机舱。此时已身负重伤的战士郭玉东，脱下呢制水兵服堵向弹洞，最后牺牲在战位上……直到战后他的遗体仍保持着堵漏的姿势。正是因为有着无畏的水兵，我舰才在南越大口径穿甲弹的攻击中坚持了下来！
我军参战舰艇的双联37毫米、25毫米等小口径火炮单发命中威力小，故使用传统战术，即采用小口径爆破弹横扫南越军舰甲板，杀伤其人员、设备等软目标。重点攻击敌舰火控雷达天线，使其自动化火炮失灵；而当敌舰转为人工操炮时，再集中火力杀伤敌炮手，将暴露在舱外的水兵全部打趴在甲板上。这样，越舰大口径火炮在火力上的优势被完全压制。
而南越各舰被骁勇的我军舰艇团团围攻之后，由于敌我相距太近，不少炮火直接打到了己方舰只之上，各舰都有不同程度的误击。16号“李常杰”舰轮机舱水线下舰体便中了自己5号舰的一发127毫米炮弹，幸亏该炮弹没有爆炸，否则南越海军很可能首先自沉主力。
由于我艇主动靠近，战斗进行一段时间之后，双方甚至出现了现代海战中极为罕见的接舷“肉搏”场面——我389舰水兵七手八脚的把一连串的手榴弹扔上了南越10号舰“怒涛”号，并抄起机枪和冲锋枪向甲板舱面一阵横扫。据说，我艇水兵甚至还拿起了反坦克火箭筒对准越舰发射，这就是后来越方向新闻界通报的“共军使用了导弹”的出处。经过一阵“海上拼刺刀”，南越10号舰被打得失去操纵，乱冲乱撞，而舰长则被当场击毙。
战斗中，我389号扫雷舰也受了重伤，舰体发生倾斜，航行速度也慢了下来。此时，逃到外围观望的南越16号护卫舰“李常杰”号认为时机已到，随即掉头向389舰袭来，而389舰舰炮弹已然用尽，但仍然毫无畏惧地向敌舰猛冲过去，准备用深水炸弹攻击。见此情景，396舰及时赶往支援，打得敌舰通讯、控制和供电系统全部失灵，舰体倾斜20度，再次狼狈逃往外海。而该舰逃回军港时，舰体已倾斜40度，仅有一台主机能够工作。
见 “李常杰”号逃跑，南越4号护卫舰“陈庆瑜”号、5号护卫舰“陈平重”号更是无心恋战，掉头朝东南方向落荒而去，如图4。据称，逃跑途中两舰还曾要求美军第七舰队参战并救援10号舰。
从南越军舰开炮到其舰队被击溃，中间只有1小时37分钟。战后据南越海军自己查证，16号舰中弹820发，而紧随其后逃离的4号、5号舰分别中弹超过千发，由此也不难推测当时战况之激烈和我军将士作战之英勇。
增 援
一阵激战过后，尽管南越编队已被击溃，但我舰艇此时的状况也同时十分危急：389舰上大火未熄，艇身严重倾斜，最后不得不在我方渔轮的协助下冲上海滩搁浅，以免沉没（389同型艇如图5）。其余三艘舰艇也都不同程度损伤，并且弹药所剩不多。
11时49分，南海舰队281、282号护卫艇（037型“海南”级，如图6）赶到作战海域增援。两艇为尽早到达战区，经受南海上的狂风大浪，以高于舰艇设计航速极限的34节高速急驰。正是由于后援舰艇的及时赶到，西沙海战胜利的天平才最终完全倒向了我们。
281、282两艇到达后，海上指挥所当即命令两艇追歼南越10号舰，并要求集火近战，速战速决。12时12分，两艇追上南越10号舰，16条火龙一齐猛轰，一次齐射便炸掉了敌舰驾驶台。我艇第二次齐射集中打击敌舰水线以下中央部分，不久敌舰舰内发生爆炸，如图4。14时52分，曾在中国渔船面前不可一世的10号炮舰便有“怒”无“涛”，爆炸沉没于羚羊礁以南海域。
激战过后，由于当时我海军外海作战经验不足，未及时打捞战俘。一艘丹麦油轮和另一艘南越渔船在我方舰艇撤离后分别救起了23名及14名在波涛中漂流的南越水兵。
战 果
由南越海军一手挑起的西沙海战，最后以中国海军的完全胜利而告结束，美国海军最终并未介入。海战胜利后，南海舰队迅速调集舰艇及南海渔业公司的渔轮，在海军航空兵的掩护下载运陆军部队于1月20日上午登上一度被南越军队侵占的全部西沙岛屿。
与此同时，南越当局为捞回颜面，再次叫嚣要向中国发动战争，并频繁调动飞机、军舰。但是，面对早已在西沙严阵以待的中国海、陆部队，南越当局始终没有敢轻举妄动。一方面，南越决定“避免下一步与中国作战”，一方面又极力掩饰自己的失败。为此，南越军首席发言人黎重轩曾在新闻发布会上谎称：西沙海战中国参战舰只数目从11艘增至14艘，包括4艘配有“冥河”反舰导弹的“科马尔”级驱逐舰，南越舰只均被“冥河”导弹所击中。
西沙海战，作为中国海军首次远离海岸作战，战术运用成功，击沉南越海军护航炮舰“怒涛”号，击伤驱逐舰3艘，毙伤其“怒涛”号舰长及以下官兵100余人；收复了甘泉岛、珊瑚岛及金银岛。在三岛登陆作战中，我军又俘虏南越军队少校范文鸿以下官兵48人及美国驻南越岘港领事馆联络官杰拉尔德·埃米尔·科什。考虑到双方参战舰艇作战力量的悬殊，这样的战果在世界海军史上也实属罕见。
而在整个保卫西沙群岛的海战、登陆作战，我方共有18名官兵壮烈牺牲，67名英勇负伤，389号扫雷舰重创冲滩。
后 记
1974年2月27日，中国外交部发表声明宣布悉数遣返在西沙自卫反击战中俘获的范文鸿等48名南越官兵及美国联络官。
1975年，越南人民军（胡志民领导的北方军）攻陷岘港时，俘获修理中的４号驱逐舰“陈庆瑜”号。越南南北统一后，该舰继续在越南海军中服役，并作为训练船一直使用到90年代中期才告退役。而南越政权覆亡时，５号舰“李常杰”号、16号舰“陈平重”号则随南越海军舰队逃到菲律宾，“李”舰最后继续在菲律宾海军服役，改名为Andres Bonifacio号，80年代退役；而“陈”舰化整为零成为同级舰备件来源舰，未继续使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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