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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金自逝_“围剿猎杀”还是“吞金自逝”

    时间:2019-02-11 05:39:06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摘要:尤二姐之死是《红楼梦》人物“非正常”死亡的一个典型案例,她那“觉大限吞金自逝”的悲惨结局总是引得无数读者为之下泪。细读剖析发现:二姐的香消玉殒绝非“悲情自逝”来得那么简单,她之死亡是诸多力量推手下的联合绞杀,归根究底则是中国古代家庭婚姻制度的罪恶使然。
      关键词:《红楼梦》尤二姐死因剖析两性战争一夫多妻制
      
      一、引言
      尤二姐系荣国府尤氏之妹,貌美如花的她被贾琏偷娶为妾不及一年就香消玉殒,这个悲剧人物最后选择的是“吞金”自杀这令人触目惊心的死亡之法。读到此读者怎会不对中国古代家庭战争之残忍和血腥不寒而栗?先来看看二姐那痛苦的死亡过程吧:
      想毕,扎挣起来,打开箱子,便找出一块金,也不知多重。哭了一回,外边将近五更天气,那二姐咬牙,狠命便吞入口中,几次直脖,方咽了下去。于是赶忙将衣裳首饰穿戴齐整,上炕躺下。
      到第二日早晨,当丫鬟“急推房门进来看时,却穿戴的齐齐整整,死在炕上”。①
      这段描写略过了二姐吞金之后挣扎的具体细节,不知这是不是作者悲悯情怀下的不忍下笔?事实上吞金自杀是一种极其艰难的死法:黄金本身对人并没有毒性,它的致命性杀伤力在于比重非常大,吞下之后下坠压迫肠道,不能排出而一时又不会致命,吞金者最后是死于疼痛难忍的折磨。这极度残忍画面故事的回目叫做“觉大限吞金自逝”,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尤二姐这位正值芳华的美丽女子选择用这种非正常的死亡之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真就到了连一丝留恋和生机都没有的绝地了吗?
      尤二姐故事的序列回目为:闻秘事凤姐讯家童、苦尤娘赚入大观园、酸凤姐大闹宁国府、弄小巧借剑杀人。似乎导致二姐之死的主力均是来自嫡妻凤姐,那么我们来看看凤姐是不是真的只凭一己之力就将尤二姐迫入死境了呢?
      二、死因探究
      首先,善姐不“善”的肆意虐待
      尤二姐被贾琏偷娶之后本来住在府外宁荣街后二里远近的花枝巷内。这让府内的凤姐鞭长莫及,为了将二姐掌控在自己力量所及的范围之内,凤姐趁着贾琏外出远差不得回来之机,一番巧舌如簧将二姐“赚”进了府内。当天真的二姐“自为得所”憧憬着自己“安心乐业”的未来生活时,却不料短短三日之后丫头善姐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二姐想要点“头油”这么简单的要求,被这善姐讽刺为“不知好歹”、“没眼色”,又说二姐“不是明媒正娶来的”打击二姐的生存自信心。一番折辱让二姐自卑地垂下了头,并“自以为有这一说”从此事事“将就”忍让。见二姐示软退让,善姐更是得寸进尺,竟然连饭都不端来给二姐或者就拿剩东西来给她吃。二姐说她,她反瞪着眼叫唤起来。善姐系家中女婢,却凌驾在贾琏的妾室头上。不难想象,她的胆大妄为自是有人授意和撑腰。原来这善姐是凤姐把二姐原用的丫头一概打发之后有意安插在二姐身边的催魂棋子。
      其次,张华首告下外围官场势力的介入
      二姐进府之际,凤姐对跟车的小厮们预先说明不走大门只奔后门,带二姐进大观园走的也是后门。然后她厉言喝令众人:“都不许在外走了风声。若老太太、太太知道,我先叫你们死!”她的谨慎小心似乎是担心贾琏“国孝家丧背旨瞒亲”之重罪被高层家长们知道,但事实上在背后兴风作浪极力扩大事态的人就是她。为教唆二姐原夫张华首告,一贯嗜财的凤姐竟不惜自掏腰包给张华好处,并且怂恿张华说就是告贾府“谋反也没事的”,“告大了”她“自然能够平息”。凤姐之所以夸下如此海口是因为她有娘家强大的政治势力做后台。果不其然王信只是拿了三百两银子到都察院说了一声,那都察院“收了赃银”后就让事态的走向完全地按着凤姐的设计发展。凤姐买嘱都察院只要“虚张声势警唬”而已,可见她不惜劳师动众扶植张华首告的真正用意并不是真要撕破脸皮让贾琏“四重重罪”获罪下狱,“不过是借张华一闹,大家没脸”。这大家指的是谁?都察院审理下旺儿怂恿张华扯出“贾蓉”,最后都察院果然传唤贾蓉对词。借由这一告,战火不仅被成功地引向了荣国府,而且凤姐也间接地假手官府力量的介入把二姐推到了风口浪尖。试问一个害得家族惹上官非让家族声誉受损的女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果然贾母知道后竟动议将二姐退还给张华。
      堂堂中央监察机关竟完全被凤姐操控于股掌之上,都察院可能决计想不到,它之为几百两银子的收受贿赂给深宅大院的二姐本已举步维艰的处境再度施加了重压吧。
      第三,宁国府娘家后援力量的被切断
      宁国府贾珍、贾蓉和贾琏经常有聚 之诮。所谓“聚 ”本指兽类父子共一牝的现象,后来指两代的乱伦行为。对于尤氏的两位妹妹,贾珍、贾蓉父子又何曾没有觊觎之心,也正是与他们曾有过的暧昧不清让尤三姐被柳湘莲误会最后自刎身亡,而二姐的“声名不好”也一再被凤姐拿捏住大做文章。这父子二人对二姐与贾琏之婚姻的促成绝非出自真情关怀。贾蓉极力撺掇贾琏将二姐聘成外室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趁贾琏不在时,好去鬼混之意”,而当凤姐把战火导向贾蓉并大闹至宁国府时,贾珍、贾蓉当初那推波助澜的兴头便荡然无存。面对气势汹汹的凤姐,贾珍虚晃一枪便“躲往别处去了”,留下尤氏和贾蓉战战兢兢地应对凤姐。只见凤姐“滚到尤氏怀里,嚎天动地,大放悲声,又要寻死撞头。把个尤氏揉搓成一个面团”,一众姬妾丫鬟媳妇乌压压跪了一地,贾蓉则一边磕头不绝,一边大声向凤姐告饶再也不敢“顾三不顾四的混管闲事了”。尤氏当初虽觉偷娶之事不妥,但这个“据了嘴子的葫芦”素日顺从惯了贾珍,再加上二姐和她并非同出一母便不大深管。在凤姐这番大闹之下,作为二姐娘家亲人的她也最终丧失了立场到了“并无别语”的地步,对凤姐是“怎说怎依”,只求哄得凤姐儿欢喜后对她手下留情,对于二姐的身陷重围哪还敢施以援手。
      第四,丈夫新宠秋桐的夺宠中伤
      正当凤姐绞尽脑汁算计尤二姐的时候,贾琏却把又一个女人秋桐带进了家门。凤姐“心中一刺未除,又平空添了一刺”。对于这新的“闯入者”,本来恨得牙痒痒的凤姐却决定吞声忍气,因为她想到了借刀杀人之法:先借秋桐杀了尤二姐,自己再杀秋桐。她挑唆秋桐说:
      “你年轻不知事。他现是二房奶奶,你爷心坎儿上的人,我还让他三分,你去硬碰他,岂不是自寻其死?”
      秋桐因为自己系贾赦所赐连凤姐平儿都不放在眼里,对懦弱的二姐本就大有寻衅滋事之心,听了这番话越发恼了,大骂二姐是“娼妇”,并且示威要和二姐“做一回”。尤二姐被气哭到两眼红肿,引来贾母过问时秋桐又抓乖卖俏地告诉贾母说二姐“专会作死”、“成天丧声嚎气”,还在背地里咒凤姐早死。这让本就因张华首告事件耿耿于怀的贾母更认定二姐是个“贱骨头”。
      二姐被无良庸医堕胎后气恼郁结于中最忌闲言闲事,可秋桐看贾琏为二姐请医调治打人骂狗心中早已泛起醋意。这时算命打卦的又杜撰出“系属兔的阴人冲犯了”二姐,一众人中只有她属兔的秋桐竟恶言攻讦二姐所怀孩子“也不知张姓王姓的”,这样的侮辱对已难保就愈的二姐无异于雪上加霜。她又找来主母邢夫人给自己撑腰,那邢夫人也趁势数落贾琏为了个“外来的”竟然把“老子的赏赐都不看在眼里”,秋桐越发得意地径直到二姐的窗户根底下大声辱骂起来。如果说凤姐是围剿二姐这场“猎杀”的总导演和设计师的话,那么秋桐就是她手中的一把杀人利剑。
      第五,失爱于周遭而孤立无援的生存处境
      贾府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生活在其中自然会和各层面的人都有交往,但是二姐进府半年,却没有在周遭群体中找到任何友军。
      对于尤二姐府内仆众的态度大多是惧于凤姐悍威而躲避自保,“知道关系非常,都不管这事”。大观园一众姐妹的李纨、迎春、惜春还都以为凤姐是好意,唯有宝黛二人清醒凤姐为人暗为她担心,可惜这两人俱都是外亲:黛玉本身寄人篱下,而宝钗对贾府之纷争唯恐避之不及。那个一向敢爱敢恨的探春对本身的庶出身份就深恶痛绝,又怎会对身为妾妇的二姐施以援手呢?二姐身陷囹圄时她们能做的也就只是陪她说说话这毫无实质意义的“悯恤”而已。这些疏离态度倒都有情可原,因为贾府这样的大家族中历来就有“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八十二回)的势力纷争,察言观色、明哲保身都是生存情势使然。凤姐高居掌家之职又深得高层家长们的喜爱,一众人等又怎敢犯险开罪于她。比之于疏离者的畏祸躲避,像善姐那样同恶相济、落井下石的态度就很可鄙了,但“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下见风使舵作践二姐的人又岂止一个善姐。贾琏一房内的丫头媳妇们对失势的二姐无不是指桑说槐、暗相讥刺,二姐死日,她们不见二姐唤人梳洗都乐得自在清闲。平儿看不过劝说众人别太过逾行出那“墙倒众人推”的势力之举。“墙倒众人推”五字点出了周遭群体在二姐之死上的推手助力。在偌大贾府二姐能找到的唯一友军似乎只有平儿了,她时常照护二姐,“拿钱出来弄菜给他吃”,但是平儿的力量是极为有限的,而当秋桐把她照护二姐之事告发给凤姐之后,凤姐对她大肆谩骂,结果平儿对二姐也只能远着了,这唯一的友军也被剪除了。
      造成二姐这孤立无援生存绝境最主要的决定力则来自于最高层的大家长贾母。贾母第一次见尤二姐时对这个“绝标致的小媳妇儿”印象挺不错,还说二姐“齐全”得比凤姐“还俊”,但随着张华首告事态扩大,这个老太君的态度有了由喜到厌的转变。贾母可能忘了作为贾府最高层的旗帜性人物,她在家中有着多么绝对的影响力,一众人等看到她对二姐的“不大喜欢”便群起而上地往下践踏起来,弄得二姐“要死不能,要生不得”,正是贾母强大的导向力使二姐陷入了“围剿”。
      第六,生之唯一希望的被扼杀和摧毁
      当所有的力量联合起来“作践”二姐的时候,二姐的心中还有着对于“生”的不舍和留恋,而支撑她想“逃”出命来的力量就是她“腹中已有身孕”。她曾祈求苍天“可怜”让自己挣扎到这个孩子出生的一天,所以贾琏夜探时她于“无人在侧”之机哭求贾琏请人医治自己,但是庸医胡君荣却断言“不是胎气”用药生生将“一个已成形的男胎打了下来”。既然如胡太医所说只是“迂血凝结”,那他又何须“大胆”地使用“虎狼之剂”?而当贾琏命人去打告他时,他为何早就逃之夭夭不见了踪迹?这其中的蹊跷不难看明,历来家庭战争又何曾少过追加在子嗣身上的迫害呢?有都察院在钱财运作下介入施压,自然也就会有人拿了好处在治病救人的幌子下杀人越货。尤二姐在世这唯一的生之“希望”就这样地胎死腹中了,这世界于她所剩下的就只有再无悬心地拿起那“小金块”唯求一死了。
      最后,丈夫贾琏喜新厌旧下的庇护缺失
      当凤姐紧锣密鼓地导演着这场围猎的时候,我们却看不到丈夫贾琏对二姐的保护,那么这个当初看着二姐“越看越爱,越瞧越喜,不知怎生奉承”的男人这个时候到底在干什么呢?据小厮兴儿说家里的丫头们二爷多看一眼,琏二奶奶都会“当着爷打个烂羊头”(第六十五回),所以对于凤姐的悍妒贾琏应该是最清楚的呀。凤姐督促平儿检查他衣服铺盖看有没什么“多出来的东西”时,心中有鬼的他不是吓得“脸都黄了”吗?而那个敢和他偷情的仆妇鲍二家的最后不也是一根索子吊死了吗?对于凤姐面对他混乱的两性关系会有什么反应,贾琏岂会没有认知?这一次又怎么被凤姐那“不似往日容颜”的演技轻易骗过而疏于对尤二姐的庇护呢?这就不能不谈谈这个贵族公子的品性问题了。
      正如凤姐的泼悍奇妒人所共知一样,贾琏的好色贪淫也是贾府上下的共识。这个唯知以淫乐悦己的公子哥儿,信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成日脏得臭得都往家里拉”,到处寻花问柳、“偷鸡摸狗”。女儿巧姐“出花花”,搬出外书房斋戒的他却百无禁忌地和仆妇、娈宠打得火热。他旺盛的猎色活力又怎会因二姐而停下步伐?当凤姐渐次勒紧了二姐的喉咙,贾琏却正和新宠秋桐“烈火干柴,如胶投漆”。原来对父亲身边的这位丫鬟他早就垂涎已久,天缘凑巧,外出公干的出色表现竟让一贯“贪多嚼不烂”的贾赦大方地把这秋桐赏给了他,贾琏真是“喜之不尽”,“在二姐身上之心也渐渐淡了,只有秋桐一人是命。”正是他在二姐身上情感留驻点的短暂和飘移造成了一众力量迫害时的肆无忌惮,是他忙于新的欲望之点无暇顾及导致了二姐的被逼身亡。
      三、结 语
      从以上分析来看似乎来自正妻凤姐的设谋迫害是尤二姐致死的最主要原因,周遭群体的助虐、高层家长的意志、娘家援助立场的丧失、同为妾妇者的争宠迫害、还有外围政治势力的介入施压,这暗潮涌动下的合力似乎也都来自凤姐的调度怂恿。历来读者总是突出指责凤姐对付尤二姐时的心机险恶及手段毒辣,但仔细分析后发现对于凤姐的指责过多是有失公允的。细读这场家庭战争会发现这样一个特殊的情况:这场战争缺少正面冲突。把这么多女人带入两性情感领地分割情感的人是丈夫贾琏,但我们从未看到凤姐和贾琏有过正面的、直接的冲突,她所有的怨毒之气最后都转嫁到了二姐、平儿还有她下一个要铲除的秋桐身上。这正是中国古代家庭两性战争的特点所在:两性之间的矛盾冲突转换成为女性内部的互相残杀。之所以有这样的转移其根源则在于中国古代家庭制度的罪恶:一方面,一夫多妻的婚姻格局根本性地破坏了两性在婚姻中一对一的对等性和制衡性,另一方面又严令女人要“宽慈去妒”,甚至要容忍丈夫“游意倡楼,置买婢妾,座挟妓女”。②不满不能发泄给丈夫,就只能费尽心机地暗渡给妾妇或者情人这感情领地的入侵者。所以二姐真正的致死原因是一夫多妻婚姻制度的罪恶,而贾琏才是这罪恶的始作俑者,凤姐的重重设谋只是迫害二姐的表象力量。当我们哀叹着众多力量联合绞杀下二姐陷入绝境不得不“吞金”自逝的悲惨时,又怎能不为曹公“障眼法”下描摹家庭血雨腥风时那饱满犀利的如椽巨笔叹服呢!
      
      ① 本文所用《红楼梦》文本为岳麓书社1994年版,一百二十回校注本。文中原文皆引自于此,不再另注。
      ② 陆圻:《新妇谱》,见曹大为:《中国古代女子教育》,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85页。
      
      基金项目:本文系甘肃省社科规划项目“家庭、家族文化视域下的明清小说解读”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成海霞,文学硕士,天水师范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编辑:赵红玉 E-mail:zhaohongyu69@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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