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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斌《敦煌遗梦》的疑惑]敦煌遗梦徐小斌在线阅读

    时间:2019-02-11 05:41:13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表层上看徐小斌的《敦煌遗梦》其实就是一部“科普知识+爱情故事”的作品。作家致力编织的世界,是想调动佛教知识、禅宗知识、绘画知识等,还有传播在民间的佛故事张扬佛文化和敦煌文化,以这两个文化为圆心牵出一些和佛有关的人,来讲和听佛的故事,人和人再跟佛再发生故事。这种构思很好,但人还是人,没因佛光照耀而立地成佛;佛还是佛,未因顶礼膜拜而灵光四射。给读者的疑惑是作者在写科普读物还是在写小说?《敦煌遗梦》又像科普读物又像小说,又什么也不像。
      
      一、宗教并非是现代人灵魂的最后归宿
      作家自己也曾经表达过:“作品中的确涉及到宗教情绪、宗教知识、宗教精神。然而就作品的灵魂来讲,却远非如此。”①小说几乎用掉了三分之一的篇幅在介绍宗教来历、诸神的传说,这是不是会影响读者的阅读期待?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敦煌莫高窟用壁画和雕塑的形式把佛教诸神留在了神秘的荒原大漠,创造了世界奇迹,这里自然有感动众生的文化因素,作者却营造了神秘的想象空间,这和宗教精神没有多大关系,而更多的是来自于作者内心的秘密。作者从敦煌莫高窟诸神的表情中看到了人的孤独与悲戚,看到了佛国的等级森严,看到了佛国执权者的威淫与伪善,看到了生前与死后的净土,唯独没找到一点现世的心灵安慰和快乐,敦煌莫高窟固化的佛国并没有和自己心灵的秘密世界相吻合,当然也不可能成为灵魂的最后归宿。作者曾经说《敦煌遗梦》是对佛国和人间的困惑②,但是这不仅是困惑,更是一种质疑,因为作者没有找到佛国和人间的通道,佛国并非是一个独立的美好的精神家园,而是人类善恶苦乐悲欢的精神变种,作者渲染了一个烟雾弥漫的宗教氛围,主要不是为了表达一种宗教精神,而是为小说的主人公从尘世逃离搭建一个精神漫游的场,而这个场最终只成了灵魂“到此一游”的过路风景。凭着小说家的个性,绝对不会盲目轻易地信奉什么,但对宗教精神还是心存敬畏的,对宗教知识的理解和诠释不够准确和深刻,只能说是一种宣扬。比如第六章关于“拈花示众”的讲解。
      
      二、灵魂迷失在飘移不定的可疑空间
      徐小斌的小说始终保持着和现实紧张的对峙状态,她小说的主人公基本上都是和现实生活格格不入的,固守着孤独的灵魂和执著的追求,想摆脱庸常的生活却无法挣脱世俗的锁链,作家试图尝试着在精神与世俗之间自由转换而达到内心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和解,所以她的小说总是纠结着一个“不断逃离”的心结。《敦煌遗梦》就是一部关于灵魂从现实中出走与返回的小说。
      小说主人公张恕和肖星星,两个从尘世逃离出走的追梦者,不约而同来到神秘的敦煌,他们共处同一个成长时代――“文革”特殊的历史阶段,仿佛都遗失了最宝贵的东西,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寻求“别处”的愿望,所以内心特别孤独。但是张恕和肖星星又有着不同的社会背景和生活环境。张恕,一个外表俊朗内心独孤的男人,做了省委书记的乘龙快婿,这种委屈在权势下的不平等婚姻使他陷入生活的琐碎中成为老婆的附庸,这样的尴尬境地促使他一次一次地逃离,敦煌大漠成了他出逃的终极之旅。肖星星和张恕正好相反,她是一个沉溺于自己童年的梦幻、遭受无爱的冷落、自闭内向的女孩儿,长大后成为中央美院画家的天之骄子,她越来越感到灵魂枯萎的恐惧,这注定了她是一个不能享受世俗幸福生活的“零余者”,她对家庭庸常生活感到了极度的厌倦,她和张恕一样带着寻找的渴望来到塞外大漠。这对儿邂逅的零余者并没有创造出“美丽神话”,这是出乎读者意料之外的,它跳出了小说构思的思维常态,他们没能膜拜佛,佛亦未能拯救他们。张恕和肖星星这两个灵魂相同的人,在异域神秘的塞外,并没有发生任何感情纠葛,却各自遭到情欲和情感的沦陷,失去了最后的梦想,成为永无归宿的飘零者。
      初读《敦煌遗梦》被那布袋和尚的预言搞得神秘而恐怖,其实这是作者聪明的构思,把肖星星的情感线索和盗窃文物的线索缠绕在一起,造成了令人汗毛倒竖、冷汗横流的灵异氛围。肖星星不仅没有在这里找到她的灵魂,还把最后的情感之恋遗失在古老的敦煌。这里要说明的是,肖星星不是一个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者,因为大学生向无晔给她带来的更多的是肉体的战栗,是人类原初的爱。人类原初的爱纯洁炽热,它是专为一个人开放的午夜昙花,肖星星的错误心理就是想使这种花不被任何污染且永恒绽放,没有想到一个充满野性媚惑的年轻少女玉儿把个向无晔喝得烂醉如泥,轻易地打碎了肖星星的昙花之梦。肖星星留下残破的梦,带着刺痛的心离开了神秘古老的敦煌返回尘世。
      张恕,一个精神的索求者,在这里却遭遇了肉体的沦陷,这个人物写得比较尴尬。这应该是一个有深度的男人,却在玉儿身上显出了男人本性的恶俗,他和玉儿的结合没有一点点情感的成分,他对玉儿诱惑的那份恐惧、为了那幅吉祥天女画而缴械的原始性欲、男人得到本能的愉悦和报复妻子出轨的快感,还有愧对儿子的内疚,以及发现假画后对玉儿决绝的态度,都让人感到一种混浊的人性的冲击。既带有功利性又充满原始欲望的人性沉沦,使张恕完全迷失在自己的肉体中。尽管后来遇到玉儿的姐姐阿西月,张恕试图通过有文化内涵又单纯执著的纯真的爱情来洗涤前者的病垢,但这种效果是微乎其微的。寻梦者张恕在大漠以本能的肉体迷失毁掉了灵魂的最后一块净土;守梦者玉儿、阿西月利欲昭彰,佛教圣地亦不干净。
      作者把这种精神探索、感情追求、欲望沉沦和偷盗古画等纠结的脉络隐藏在佛教知识的宣扬中或笨拙地接在佛教知识的宣扬后,是想揭示佛祖脚下的人间丑恶吗?还是芸芸众生的悲悯?张恕和肖星星最后的梦想遗失在敦煌,敦煌遗梦成了他们精神世界的最后终结。神秘的宗教并没有成为他们灵魂出世与入世转换的桥梁,敦煌的佛国净土也没有帮助作者完成灵魂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无缝连接。命运天注定,敦煌无梦。
      
      三、结构和人物布局的可疑之处
      《敦煌遗梦》总体采用倒叙手法,从主人公张恕的妻子死于车祸起笔,其实作者完全可以把这一现实场景抛得更远一些,可以写得更隐秘或者更悬念一些,可以埋下很多歧义,而作者仿佛是很随意的开头,随意地引起三年前的西域之旅,又很自然地提及另一个主人公肖星星,这样没有任何悬念的开头和整篇的气氛非常的不搭调,开始以为是作者缺乏精密构思的疏忽,然而再多读两遍方觉作者的苦意,这也许是庸常的人生状态和那个奇异的敦煌之梦做个参照吧。也为张恕的精神出走找到一个合理的根据。
      小说还有一个令人费解的人物,就是“我”的出现,小说开头以“我”为视角,引出小说主人公,但绝大部分却以第三人称叙述敦煌之旅的整个过程,“我”只是偶尔出现一下,感觉是多余的一笔。经过仔细阅读,如果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我”是从世俗的视觉来见证两个精神出走的主人公的庸常的人生状态,如果没有“我”这个现实的“证人”,没有“我”把他们拉回到现实土地上的提醒,这部小说就不能显示出主人公内心的精神世界和现实生活的紧张对峙的层次感,也就不能揭示主人公追求的敦煌的精神梦想的可疑性。
      这部小说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两个主人公并行,他们没有主次轻重,也没有相互作用推进情节发展或者是构成故事高潮,就是说作者安排了两个没有故事的主人公在一个布景下活动,唯一相连的是他们遗失的是同一个梦,我们设想把这部小说写成张恕的敦煌遗梦或者肖星星的敦煌遗梦,同样会有这扑朔迷离的分量,作者却并置了两个人物的尴尬。
      再调动一下我们的想象:细细辨认却发现,一个是“男徐小斌”,一个是“女徐小斌”,一个是人性欲望的沦陷,一个是纯洁初爱的幻灭,一男一女构成一个完整的“人”,而那个“我”就是完整人的现实状态,她站在此岸注视着彼岸的自己进行怎样的精神跋涉和灵魂的挣扎。作者仿佛是从三维的角度塑造了一个完整复杂的人性,包括梦幻的与现实、精神与肉体,也许作者本人并没有这个创作意图,但我们却在反复的阅读中辨认出隐蔽在文字后面的作家的真实灵魂。
      
      四、悬疑的诱惑
      《敦煌遗梦》中除了张恕、肖星星和向无晔三个外来的人物形象清晰明朗以外,敦煌莫高窟的其他人物都写得诡异莫测,神秘恐怖,他们的身上仿佛都藏着许多离奇神秘的故事,第一个出场的是:陈清,一个絮絮叨叨的、酗酒的、三危山小招待所管理员老头,却没有想到,他就是当地非常有名气的民间故事家。大叶吉斯,三危山寺院主持。他一出现就给人带来一种不祥的恐怖感觉,他第一次出现在张恕所住的招待所房间的门口是这样的形象:“他大开门,一个奇形怪状的和尚站在眼前。穿一件绛色土布直裰,长得无形无状无棱无角,该凸起的地方残酷地凹进去,该凹进去的地方又奢侈地凸出来。而这凸凹似乎又是会变化的,像一个没装满的面粉袋,踢一脚,便会改变形状。”这是一幅漫画式的绝妙速写。而他的脸长得却像敦煌莫高窟73号窟被窃的《吉祥天女沐浴图》的阿难陀使者彩塑像。他会看相,而且那些可怕预言仿佛都应验了,作者巧妙地在人物一出场就埋下了令读者疑神疑鬼的迷惑的线索。观音大士潘素敏,文物管理处的处长,长着一张观音大士的脸,当地人都叫她潘菩萨,但是在张恕和肖星星的眼里,那张悲天悯人的脸仿佛是一张假面具,在笑眼里面看到的是阴森的冷漠,她的出场都是在非官场,不是在黑夜就是在奇怪的地方,而那张白净的脸在黑夜显得刺目,仿佛是笑面鬼。守窟老女人神秘、邋遢,这是她出场的形象。让人无法想象这个衰老的女人在年轻时美艳惊人,她有着复杂的血统,是唐代尉迟乙僧的后人,正是她复杂的身世和生活把这些奇怪神秘的人物纠缠在了一起。她的名字叫果奴,是裕固族公主的名字。玉儿,果奴的二女儿,丰满漂亮,野性而娇媚,仿佛是欲望的化身。阿西月,果奴的大女儿,精细冰冷,在肖星星的眼里就是死神的化身,而在张恕眼里却是个安静像植物一样的女孩儿。她受过很好的教育,但固执,和母亲妹妹不共戴天,却对潘菩萨感激不尽。
      《敦煌遗梦》吸引人的不是肖星星和张恕、向无晔,而是这些神秘的奇怪的人物,留下了想象的空间,引起了读者探究的欲望,特别是向无晔被潘菩萨抓走五天的遭遇,甚至无法判断那猩红的房间,精美的食品、潘菩萨的细腻的白手和柔软的笑容是真的,还是向无晔的被催眠后的想象,这种悬疑的手法正是吸引读者的一个重要因素。随着故事的推进,这些神秘人物渐渐露出真面目,潘菩萨让我们想到现实中的伪善;大叶吉斯主持,果奴的第二任丈夫,人面兽心,用宗教的名义奸污女性甚至对自己的养女阿西月也不放过,他是恶的化身。他和潘菩萨勾结盗莫高窟文物,却陷害于无辜的年轻大学生,可见任何教义都无法拯救这险恶人心。我们读到最后才恍然大悟,那丑陋的和尚怎会有这么灵验的谶语,因为他就是这灾难预言的始作俑者。
      《敦煌遗梦》巧妙地把神秘的宗教、伟大的敦煌艺术、西域人的善恶爱恨和现代人的灵魂追求与探索纠结在一起,营造了色彩斑斓、诡秘奇异的小说意境,预设了人生的各种想象。徐小斌把现实世界写得梦幻迷离,把精神世界却刻画得线条清晰,让你分不清到底哪个更真实,但作家并不是一个神秘主义者和虚无主义者,主人公灵魂的出走和肉体的迷失、情爱的挣扎和精神的探索,这一切痛苦迷茫的根源皆来自于若隐若现的那个现实的胁迫,来自于对那份世俗生活的抵制。敦煌古漠成了肖星星和张恕灵魂出走的终点,也是他们重返尘世的起点。
      
      ① 徐小斌:《我的视觉生活》,文汇出版社2003年8月版,第216页。
      ② 徐小斌:《敦煌遗梦后记》,河南文艺出版社2007年7月版。
      
      作 者:戴森宇,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生。
      编 辑:赵红玉 E-mail:zhaohongyu69@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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