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来时他来了] 我将要走时,他来了

时间：2019-03-09 05:45:53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一天早晨，天下着雨，我打着伞站在路边拦截出租车，可每辆擦身而过的出租车里都坐着人。这时，一辆红色“出租车”缓缓驶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开车门，坐到座位上，冲司机一挥手，说：“上内环路。”岂料司机不但没加速，反倒把车停了下来。我恼怒地喊：“为什么停?我要投诉!”抬起头，我发现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我。司机嬉皮笑脸地问：“你要投诉什么?”坏了，碰上流氓司机了!我紧张地掏出手机。我的手机上设定了“110”报警电话，只要按键就0K了。司机按住我的手：“小姐，请看清楚了，我这可不是出租车!”我闻言看遍车里的角角落落，果然没看见计价器的影子。还好，这个名叫“秦天”的男人愿意把我送到公司。
　　临分手时，秦天递给我一张名片：“以后搭车一定要看清楚，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红色的车也不一定是出租车。请留好这张卡片，也许我会成为你的客户，肖经理!”
　　我愣在那里，直到秦天的车开得不见踪影，才如梦初醒地红着脸走进办公大楼。
　　那一整天，我都无法静下心来工作，脑海里总浮现出秦天的笑容。每当我走神的时候，办公室主任罗军就干涉说：“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你：开红色车的男人都比较轻浮，以你的年龄，最好现实些。”
　　不就是28岁的大龄女青年吗?用得着你提醒?我白了罗军一眼。我最瞧不起的就是像他那样整天把现实挂在嘴边的男人了。
　　下班前，我拨通秦天的手机。
　　秦天愣了一下。
　　我连忙说：“在车上听说你有购房计划，也许我能帮你，至少我可以在权限内为你打个折什么的，算是报答你早晨护送之恩吧!”
　　我把秦天约到公司附近那家叫“一见钟情”的酒吧。那酒吧，罗军曾约我好几次，我都没去。
　　那天晚上，我和秦天喝了许多酒。那种鸡尾酒三杯下肚就让人觉得胃里燃起一堆火，渐渐烧红脸颊，目光也变得迷离。我感到心里有一根弦被秦天轻轻地拨动，发出动听的颤音。
　　喝完酒，秦天送我回家。在楼门前的阴影里，他轻轻地拉住我的手。
　　我脚一软，跌进了秦天的怀里。那瞬间，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加重。
　　秦天将炙热的嘴唇向我靠近。
　　我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秦天猛地推开我，转过身去，艰难地说：“对不起，我……已结婚了，有一个4岁的女儿……”
　　下面的话，我一句也没听到，只觉得天真的很黑，黑得像铁板，沉沉实实地压在我的心里。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爱上一个人，而他竟是有妇之夫……
　　
　　
　　
　　知道秦天已结婚，按理说我应该迅速忘记他才对，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影子竟像是我脑海里的“胎记”，无法抹去。我不愿成为破坏他人婚姻的第三者，决定让自己情有所归，于是尝试和罗军一块儿到“一见钟情”喝酒。
　　罗军也是优秀的男人，但他与秦天不同的恰恰是：无论喝多少酒，他都无法拨动我的心弦。
　　之后，我抵不住诱惑，又和秦天出去过几次，不过每次仅限于聊天，最过分的也只是让他牵牵手。我感到自己在堕落，在无理智、无原则地堕落，决定不再与他联系。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秦天也一个多月没与我联系。我的心安定了许多。
　　一天，我正在整理客户资料，电话铃响了。电话是秦天打来的，我的心马上“怦怦”如鹿撞，几乎听不清他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秦天又打电话来：“肖柳，我要买房子。要南北向的，三室的，最好在10楼，100平方米左右，主卧室要大，且带卫生间。”他在说我的梦想。和他聊天时我说过，他竟记住了。
　　我眼睛湿润：“对不起，这种房子已卖完了。”
　　“肖经理，我是认真的。请给我准备资料，这个周末我去看。”秦天一本正经。
　　“好吧，秦先生。您需要的房子有现房，欢迎您选购，相信您会满意的。”我只好换上公事公办的口吻。
　　秦天如约来了。他西装笔挺，很衬公司副总的身份。我领他到现楼发售处，观看小区规划模型，指出他所要房子的大致位置，又带他上10楼实地察看，详细介绍优点，指出不足，并告诉他：“在我的工作权限之内，可以给你打八五折。”
　　秦天不住地点头。
　　我又陪秦天在小区各处走了走，之后看看手表，已经是下班时间。我把他送到车子门前，礼貌地伸手与他告辞。
　　秦天猛地把我拉进他的车子里，一路飞奔着向郊外驶去。
　　“你要干什么?再不停下，我就报警了!”我掏出手机。
　　秦天一言不发，鼓着腮帮子使劲地踩油门。
　　不知为什么，我竟没打报警电话――可能在心底里一直盼着男人的这种野性吧。
　　秦天把我带到郊外一座农家院子，解释说：“这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我立刻有了亲近感。
　　晚上，我们住在这所老房子里。秦天住东厢，我住西厢。
　　夜里，秦天来敲我的门，轻轻地，若有若无。门早已被我反锁了。我把头捂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他离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竟偷偷地把门栓拉开。然而直到天明，他也没来……
　　第二天上午，我们回到城里，又到酒吧喝酒。这一次，我出奇冷静，只喝了半杯就坚决不再喝了。
　　秦天送我回到楼下。在我打开车门之际，他轻轻地说：“前一世，我也许是采莲的，而你恰恰是我手下错过的那一朵。幸好，今生我们能相遇。我决定，今生我们不能再错过……”
　　听了这番动情的话，我几乎忍不住想对他说：好吧，不再错过，你去离婚吧――因为我是那么爱你。但我没把这话说出口，因为我想到了他的太太，想到了他4岁的女儿。我不停地对自己说：他是别人的丈夫、爸爸，是我的客户、朋友；客户和朋友放在天平的左边，太太和女儿放在天平的右边，孰重孰轻可想而知……
　　“我是销售房子的，只卖房子，不搭售爱情。我会让别的业务员接手这笔业务的。”我竭力抑制冲动，扔下这番话后慌乱地下了车，“砰”地关上车门。
　　车门的碰撞声，击破了我心中的爱情梦。
　　
　　
　　
　　第二天，我迅速向另一位业务员移交秦天所购房产的一切手续。事情安排妥当后，我心里竟没有一丝快感，只觉得空落落的。
　　这时，罗军走过来轻声问：“周末你去哪里了?打你家的电话没人接，打你的手机又关机了。”
　　我情绪恶劣到了极点：“这关你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罗军连连摆手：“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儿声行不行?”
　　我心里忽然感到十分痛快，好像面前的是秦天，他正向我赔不是。
　　傍晚下班时，我约罗军去酒吧。这是我第一次约他。
　　在酒吧里，我放任地喝酒，生怕不醉。
　　喝到第5杯时，罗军“呼”地站起来，抓住我的手急促地说：“是不是那个姓秦的小子惹你了?你等着，我找他算账去!”
　　我拉罗军坐到我的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与秦天无关。我只想喝醉，喝醉了才有勇气问你：你爱我吗?”
　　罗军红着脸，拼命地点头。
　　“那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家?”
　　罗军又拼命地点头。
　　我这辈子从没想过，竟然是自己向男人求婚。也许婚姻本来就和爱情无关，只是当你到了一定年龄，在一定的时间段里，那个人恰好出现，就缔结成婚姻。正因为这样，每桩婚姻都稍稍带着一点儿无奈。自从我和罗军确定关系后，我开始对婚姻有了这样的认识。
　　秦天在这段时间里出现过，不过已经结婚的他每次出现都变成催化剂，促成我和罗军的婚姻。
　　十月一日国庆节，罗军把穿一袭婚纱的我背下楼……
　　婚后，罗军对我百依百顺。在他看来，男人干家务是天经地义的，女人只要全身心地爱着丈夫，就是丈夫全部的生活乐趣。面对这样的婚姻，我觉得很压抑。在我看来，男人还是有一点点大男子主义才好，这样才能衬出女人的柔情似水，倘若夫妻两人都柔情的话，家里就会出现“洪灾”……
　　一晃结婚已半年。一天，我忽然接到秦天的电话，他要我到那间酒吧去，说要和我好好谈谈。他口气强硬地说：“如果你不去，我就不走!”
　　我去了，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有一丝惊喜。
　　秦天脸色很疲惫，却显得很激动。见了我，他将一把亮闪闪的钥匙扔到桌子上：“给你的。10楼，南北向……我离婚了，用了半年时间。我明白你要的是完整的爱。这一生，我不想再错过!”
　　“前世我们错过了，今生注定我们也要错过……”我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秦天，我结婚了……”
　　秦天惊愕地看着我。
　　我哭够了，慢慢地站起身来，沉默着走向酒吧的门口。
　　秦天嗫嚅地说：“我们……”
　　我停下脚步，低声而清晰地说：“以后还是朋友。”说完，走进深秋寒冷的风中。
　　我知道，离开那间酒吧后，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在秋风飞扬的夜里感伤。因为在收获爱的季节里，我永远失去了爱……
　　王建峰/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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