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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写情书(连载之一)]写情书

    时间:2019-03-01 05:51:22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1      少妇紫檀不知不觉爱上了对门那个叫鸡翅的男人。   起因是这样的。一个月前,紫檀忽然很想到对门领居鸡翅家看一看。鸡翅是个瘦高个子刀条脸,平时和紫檀走个对面爱答不理的。鸡翅家才买了台全自动洗衣机,紫檀打开门时,就能听到从对门传来洗衣机轰轰隆隆的响声。紫檀这样把头探出门外听了好几次,就和丈夫木瘿商量:“咱家的洗衣机该歇菜了,轮子都快转不动了。陪我去商场买一台全自动的吧。”
      “我真的没有时间。往后连星期天也不能休了。上边来人检查我们,我们要到下属单位检查别人。”木瘿焦头烂额的样子。木瘿是一家银行信贷科的科长。针尖儿大的官,应付不完的琐碎差事。
      紫檀说:“你什么时候也该检查检查咱这个家了。有你这么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手指头的吗?你连上趟商场的时间都没有了?”
      紫檀想好好诉一下心里的委屈,从结婚到现在,她几乎没要求过木瘿去陪她买衣服。可像买洗衣机这样的大事做丈夫的总不能甩手不管吧?
      没等紫檀开始唠叨,木瘿便说:“你看看鸡翅家的那种样式,要是喜欢就让鸡翅帮你去买。”
      木瘿不等紫檀说话,就去敲开鸡翅家的门,说:“鸡翅,去帮你嫂子买台洗衣机,我忙着到下边检查。”木瘿说完也不等鸡翅搭话就匆忙下楼了。
      鸡翅对站在门外的紫檀说:“嫂子,你想买什么样的?先来看看我新买来的这台吧。”
      紫檀云里雾里走进鸡翅的家。与其说是被鸡翅邀请倒不如说是被一种神秘的好奇心所牵引,她太想看看鸡翅家的摆设了。对门邻居住了一年,她从没踏进过鸡翅家的房门半步。但她心里很想和鸡翅家搞好关系。她曾试着和鸡翅的妻子酸枝交往,但酸枝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酸枝的冷脸子让紫檀不敢越雷池半步。现在紫檀坐在鸡翅家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鸡翅为她又是拿水果又是倒茶水,便有些诚惶诚恐如坐针毡。紫檀和鸡翅说了一会儿闲话,就跟着鸡翅去阳台上看洗衣机。
      紫檀很喜欢。
      鸡翅说:“明天我帮你买。”
      紫檀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临走的时候,鸡翅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紫檀说:“嫂子,我家酸枝的事,就麻烦木科长多费心了。”
      紫檀不解,问:“酸枝有什么事麻烦木瘿?”
      鸡翅一脸惊讶:“你不知道?酸枝不想在银行储蓄所当点钞员,她想调到信贷科坐办公室。听说最近信贷科才调走一个科员,好多人都想进呢。前些日子和木科长说起过,他答应给帮忙。”
      紫檀这才明白木瘿为何让鸡翅帮她去买洗衣机。看来,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第二天,鸡翅帮紫檀去买洗衣机,路上,鸡翅不停地和紫檀夸木瘿这好那好。走到一个卖冷饮的地方,鸡翅不显山不露水地给紫檀买了冰过的饮料,等紫檀喝完,鸡翅又小心翼翼地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餐巾纸让紫檀擦手。买好往回托运时鸡翅硬是把他头上的太阳帽摘下来戴在紫檀头上。到家后,鸡翅让紫檀找几件脏衣服,亲自教紫檀如何使用多功能的全自动洗衣机。鸡翅教得很仔细,有时怕紫檀听不明白,一个动作要示范好几次。紫檀那天心里很乱,胀胀的像装了不少东西,空空的又像丢失了不少东西。她莫名其妙有些嫉妒那个叫酸枝的女人了。其实,她最羡慕的就是酸枝在鸡翅面前的颐指气使,像个尊贵无比的女王。女人天生是让男人来宠来娇来惯来哄的。紫檀正在胡思乱想,鸡翅关上洗衣机开关,刀条脸上漾溢着的仍是山高水长绵绵不绝的笑。
      “嫂子,你下次洗衣服不会用的时候再来找我。我要回家给酸枝做午饭去了。还有,下午有空的话,你过来我和你说件事。”
      鸡翅说完就湿着手走了。紫檀找来毛巾递给他,他也没顾上擦。紫檀知道他是惦着酸枝快回来了。他给酸枝做饭从不晚一分一秒。既让饭等人,又不能把饭等凉。看来鸡翅是个做事很会掌握火候的人。鸡翅走后,紫檀想到床上眯一会儿,可满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无论如何睡不着。索性起床去洗头。洗完,听到酸枝开门下楼的声音。她等酸枝的脚步声从楼梯里消失后,随便把头发用手绢束在脑后,轻轻敲开鸡翅家的门。
      鸡翅坐在离紫檀很远的一个小凳子上。“嫂子,想和你商量个事,你不能和别人说。我说了,你不乐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跟你说,烂在肚子里好了。”
      “你看我是嘴不严的人吗?”
      鸡翅答非所问,就讲了一个男人的名字。紫檀说你说的这个人我不认识。鸡翅说你要认识就麻烦了。这个人是我的铁哥们儿。他以前家里很穷,这几年说发就发大了,是一个大老板了,儿子都三岁了。说实话,他不是一个好男人,五毒俱全。他因为嫖过赌过,被公安局“请”过好多回。每一回他都是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领他。所以我和他的关系就越来越铁……
      紫檀好生纳闷,她问鸡翅:“这些和我没有关系吧?”
      “如果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就和你有关系;如果你是一个心冷如冰的女人,就和你没有丝毫关系。”
      鸡翅一本正经的样子。
      紫檀有些不高兴。
      上午去买洗衣机,鸡翅一路上呵护有加,现在像换了一个人。她不说自己是不是心冷如冰,她只是拿眼左一眼右一眼地剜鸡翅,像一台挖掘机把鸡翅脸上荡来荡去的笑剜得干干净净。
      鸡翅从圆凳子上站起来,用恳求的目光久久望着紫檀。
      紫檀说:“你接着往下讲。”
      鸡翅说我们最早成为好朋友是因为他和我的名字有些相似。上小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喜欢拿我的名字取笑。后来班上从别的学校转来一个叫张鱼翅的男生。这下热闹了,李鸡翅张鱼翅,大伙这么把我俩的名字连在一起叫。后来,张鱼翅几经辗转,在我们相邻的一个城市里落了脚,并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花不完的钱。本来日子可以这么高枕无忧地过下去,没想到会有了麻烦事。他患了绝症。他的日子不多了。他这一辈子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世上没有一个女人给他写过情书,所以他想在离开人世之际,能找一个文笔好容貌好的女子给他写几封情书陪他走完人生最后这几步路……
      “你不会让我来写吧?”
      紫檀从沙发上站起来,像是只要鸡翅一点头,她马上就要夺门而逃。
      “聪明。选中你是因为你不会拒绝一个快要死的人。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那要拒绝呢?”
      “那就当我今天什么也没跟你说。”
      “我不能答应你。我没写过什么情书。和木瘿谈恋爱时也没写过。更别说给一个快要死的人写情书了,还是五毒俱全的男人。”
      紫檀要走,鸡翅只轻轻一推,她就被推回沙发。
      她想发火:“你可以找一个三陪小姐来写。一直三陪到张鱼翅死的那一天。反正他有的是钱。”
      “你说的对。他为什么拜托我?我没骗过他。我拿样东西,你看看,真不想帮,我也没辙。”
      鸡翅拿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匣。木匣的正面雕着一朵朵正在美丽绽放的莲花。另三面有栩栩如生的龙和麒麟。还有在花丛间飞来飞去的蝴蝶和蜻蜓,它们翩翩起舞的倩影和薄如蝉翼的翅膀清晰得让人不敢伸手触摸,仿佛只要轻轻一碰,麒麟的胡须蝴蝶的翅膀就会被折断。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件宝贝。人间少有的刀功。一看就知这个匣子是用紫檀木做成。紫檀是红木中的极品,有寸檀寸金的说法。”
      “不是我的,是张鱼翅的。他托我把这个紫檀木匣送给肯给他写情书的人。就因为是紫檀木的,你的名字叫紫檀,才想起来求你帮忙。”
      “让酸枝写,紫檀木匣不就归你了?”
      “张鱼翅不让认识他的人写。他见过酸枝。”
      “我想想。让我想想。”
      这次紫檀不用鸡翅推她了,她坐在沙发上前思后想。
      她没听清楚鸡翅说了些什么。她父亲是红木收藏迷,受父亲影响,她和弟弟黑檀也成了红木收藏迷。她只要用手去轻轻触摸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紫檀木料。她收藏好几年了,还从没遇上一件令人赞叹的红木收藏品。就连父亲和弟弟黑檀也没有一件红木收藏品能比得上这个紫檀木匣。
      她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站起来。
      “当真?只写几封情书就能得到这个紫檀木匣?”
      “千真万确!而且不会让张鱼翅知道是谁写的。更不会让木科长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2
      
      紫檀深一脚浅一脚回家,脑子里飞来飞去全是那个木匣子。
      木瘿回来得很晚,他哈欠连天走进卧室时,以为紫檀早就睡下了,没想到她还在大睁着双眼,一点儿困意也没有。以往,这个钟点她早就睡下了。木瘿看到枕旁放着本书,拿在手上翻了一下,是本《情书大全》。
      “你想给谁写情书?”木瘿不解地问。
      “看什么就非要写什么不成?我有时还看你买的书法方面的书呢。”
      “还以为你要给我写情书。唉。咱俩谈恋爱的时候,你一封情书也没给我写过。”
      “男人是不是都愿意看情书?”
      “不知道。”
      两口子总是南辕北辙想不到一块儿说不到一块儿。
      “木瘿……”紫檀主动把手放在木瘿的脸上脖子上胸膛上。
      “睡吧。我困。”木瘿像摘掉黏在身上的一根头发那样,把紫檀的手从身上拿下来。
      “木瘿,我想要个孩子。给我个孩子吧。”
      “我给了你多少次了?”
      “再试试吧。万一今晚能怀上呢?”
      “你等我合上眼歇一会儿再给你。”
      木瘿静静地合上双眼,屏声静气在想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紫檀的娘家弟媳妇,叫黄花梨。也不知从何时起,他这个当姐夫的暗中喜欢上了内弟黑檀的媳妇。他这半年,晚上只要紫檀想要和他要孩子,他就要静静地去想一下黄花梨,想黄花梨白瓷一样的皮肤和丰满高耸的双乳。
      然后,慢慢地,他感觉自己躺在了黄花梨的身边。
      他像梦呓一样开始了应尽的职责。虽然他也能感受到快乐,但那不是从心灵里迸发出来的快乐。
      平静下来,紫檀还是问有关男人是不是很喜欢看情书的事。
      木瘿的眼皮压了秤砣样沉得睁不开,很快就伴着鼾声入梦。
      万物寂静的夜色抹不去紫檀内心的那团亮光。
      披衣下床,在木瘿的书房,找出纸笔,她好像有许多话要对一个男人说。不管他是张鱼翅李鱼翅还是赵鱼翅。她像鼓满风帆的船,以笔为桨,在虚拟的爱之江河顺风而下,那一串串优美抒情的经典绝句似朵朵莲花美丽绽放。
      
      3
      
      吃过早饭,紫檀就把自家的房门打开一条细缝。她在等酸枝去上班。木瘿一大早就走了。等了很久,楼梯里才传来酸枝的脚步声。楼道里静下来了。该上班的都走了。紫檀敲开鸡翅家的房门。鸡翅刚起床,睡眼惺忪地问紫檀写好情书没有。紫檀把熬夜写出来的情书递到鸡翅的手上。
      “我从没写过情书。昨晚看过一些参考书才敢动笔写的。也是现学现卖。你要看着不行,我就再写。”
      “谁不知你是有名的大才女。”
      昨晚在写情书的时候,她把自己想象成怀春的少女,把那个快要死去的张鱼翅想象成梦中的白马王子,充分调动起她平时无用武之地的诗情画意,字里行间可谓一波三叹,令人叫绝。
      “妙文!妙文!张鱼翅也是三生有幸,临了快闭眼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么妙语连珠的精彩情书。”
      鸡翅看完情书,兴奋得满脸红光。
      为了表示诚意,他把那个匣子拿出来,说:“我原来还有些担心,怕你写不好,看来我是杞人忧天。嫂子现在就可以把这个匣子拿走。”
      紫檀说:“那怎么行?不是要写好几封才行吗?”
      鸡翅说:“看这一封就知道木匣非嫂子莫属。先把匣子拿走,再写几封给我就算完事。”
      紫檀就接过那个匣子,她想让弟弟黑檀看看。
      黑檀不在家,弟媳黄花梨正一个人在家做面膜美容。
      紫檀不太喜欢黄花梨。
      当初黑檀和黄花梨谈恋爱的时候,紫檀一再反对。她并不是因为黄花梨离过婚,才坚决反对黑檀和她谈恋爱,她对黑檀说这个女人眼里有一种巫气,里边像是藏了很多看不到的东西。她肯定是个经历复杂的女人。紫檀劝黑檀还是找个单纯点儿的好。黄花梨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一直对这个大姑姐存有戒心。
      黄花梨本不想多和紫檀说什么,可一看她怀里抱的木匣,马上双眼放光。一张狐狐疑疑的冷脸子也换成了亲亲热热的笑脸。
      “姐,这是你买的?”
      “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拿钱也很难买到。”
      “是别人送姐的?”
      “不是。黑檀中午来家吃饭吧?”
      “来的。快回来了。这几天活儿不顺,总放空车,中午他早早就回来。”
      姑嫂正说话,黑檀回来了。
      “姐。你这是打哪儿弄来的宝贝?”
      “是一个朋友的。”
      “我最近看了不少介绍红木的书。但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一个奇宝。你看这个匣子,其质坚硬,密度极高,几乎不见纹理,更显皇家气派,华丽而内敛。”
      “我听说连外国人现在也看好红木收藏品。”
      “国外在清朝初期便对紫檀木着迷;近几年,国内才真正开始收藏紫檀。特别是经过一轮轮走私热后,国内的珍品都已所剩不多了,就算有也是等级较低的,升值潜力大,价格每年能上涨30%。能收藏一件称心如意的红木制品,就像上天摘星星一样难。”
      “黑檀,等你开几年车有些积蓄就去搞古董收藏。到时姐一定帮你。”
      “并不是人人能当红木收藏玩赏家。拼其一生,未必能得到像这个稀有的红木宝贝。你的这个朋友一定是个和红木有缘的贵人。如果我能收藏这么一件宝贝,就是把车送给你这个朋友,自己在家啃咸菜都乐意。”
      “别瞎说,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匣子能当饭吃?再说车是姐夫帮咱贷款买的,你以为是个款爷呢!就是真收藏,也只有像姐这样有娘娘命的人才有收藏的福气。”黄花梨眼里射出冷嘲热讽的敌意,紫檀心里的快乐让黄花梨都给搅散了。
      
      4
      
      酸枝回家后,来不及换衣服换拖鞋,屋里屋外找鸡翅,鸡翅正在厨房里做饭。
      “那个傻帽儿写了假情书没有?”
      “写了。唉,真替你们女人难过,脑子里像是灌了水。”
      “你在怜悯她?”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样你就别想再见儿子阳阳了。”
      “我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不能相见?”
      “这件事办不漂亮咱就离婚。到时儿子的监护权在我手上……”
      鸡翅怕的就是酸枝不让他见儿子阳阳。阳阳一直是由他照顾。酸枝休完产假一甩手就去上班了。鸡翅在一家轴承厂做推销工作,本来厂子就不景气,再加上推销工作不用按时上班,到年底按推销的利润拿工资,自然是没法和酸枝比。酸枝说你挣的这点儿小钱还不够请保姆的,干脆你也别天南海北到处跑推销了,就在家看阳阳吧。阳阳今年两岁了,两年里,鸡翅包下了夜里给阳阳把屎把尿的活儿,包揽了洗衣做饭买菜擦地板扛煤气罐所有的家务活儿。好不容易等阳阳会跑了,小家伙长得人见人爱。酸枝就不再让鸡翅在家照顾阳阳了,酸枝把阳阳送到了娘家。鸡翅又去上班,可厂子里早就实行双向选择了,没人要他。他求爷爷告奶奶,领导起了慈善之念,说你还是干老本行去跑推销。厂子里不再管你的工资。你推销多少轴承就拿多少提成。鸡翅想起了几天前,酸枝在看电视的时候,用商量的口气问鸡翅:“我想通过对门的木科长调到信贷科。我找过他,他让我帮忙办一件事。他说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我的事包在他身上。你看我是不是答应他?”
      “答应他什么事?”
      “很简单。他想摆平紫檀,但需要你帮忙。”
      “我能帮什么?”
      “你先说答应不答应?”
      “该不会是让我引诱人家紫檀吧?”
      “算你说对了。不是让你引诱,是让你找一个假设出来的人引诱。也不是引诱紫檀犯错误,只让紫檀写几封假情书就成。”
      “你以为紫檀是小猫小狗?”
      “木科长有办法。他保证紫檀会答应。”
      “要假情书有什么用?”
      “木科长没说。”
      “一定不是好事。很可能是想甩掉紫檀。”
      “那是人家的事。我只关心咱们的事。”
      “这件事与我没有关系。”
      “你把这事办漂亮些,阳阳你也可以随时接到家来。我再也不提离婚的事。”
      “你不会为了调动这么上心吧?你和姓木的那家伙是不是有一腿?”
      “我倒真想和他有一腿,可他没看上我。人家快要当行长了。真要有一腿,你和阳阳将来也有个靠山。”
      “你不怕我一刀宰了你?”
      “不怕。你不想让阳阳失去母亲。”
      
      5
      
      晚上木瘿一进书房,看到写字台上放着一个紫檀木匣。他问紫檀,紫檀说是一个朋友的,让我玩两天。紫檀滔滔不绝地向木瘿描绘这个木匣的与众不同,她正讲得眉飞色舞,却听见木瘿躺在书房的摇椅上打起了鼾声,紫檀顿时怅然若失。两人之间要说的话越来越少,要谈的话题也是南辕北辙,越来越不融洽。她把木瘿叫醒,想说点儿什么,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正在她欲语还休的时候听到了对门鸡翅家开锁的声音。她答应鸡翅明天再交一封情书。鸡翅看过第一封情书后提出不少意见。说才华横溢但真情不足。比如开头这一段要写亲爱的翅;再比如情人眼里出西施,要让看信的人看出来这封情书的的确确是写给他一个人看的,要写上比如你的额头你的脸庞等等。紫檀说我又没见过你的这位同学,你给我张他的照片让我看看。鸡翅说要是能让你看照片那个紫檀木匣可就真不归你了,人家专门说不让看照片不让说出来他的一切。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他的脸也是长型,我俩还真有点儿像。以前酸枝也这么说,你照着我的样子写不会错的。紫檀在下笔前仔细想了一下鸡翅的额头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她要用传神的措词来表达出一个女人爱在深处的内心情感。等腹稿差不多了,还没等动笔,她就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现实中的鸡翅是个一事无成的平常男人,可当她要在纸上刻意描绘一番时,鸡翅旧貌变新颜,一个崭新的鸡翅在她的构思中脱颖而出。这封情书写得非常成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看信的人知道一个女人爱的全部心思。写完,连她自己都被情书中那些灼烫的句子所深深感动。
      那一晚她没睡踏实。
      虽然明知道是写假情书,可她躺在木瘿身旁却有种负罪感。她本想把这件事说给木瘿,可是鸡翅不同意,鸡翅说看情书的人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尤其不想让写情书的女子的丈夫知道;知道的人多了情书的味道也就变了。
      她有些自嘲,一封假情书就弄得自己睡不着觉。
      不知不觉天就明了。
      打发木瘿吃完早饭上班后,她去敲鸡翅家的门。
      鸡翅打着哈欠说:“你来得可真够早的。”
      “不是你昨天就让我写吗?你嫌早我再拿回去。”
      “嫂子你饶了我吧。我不是这个意思。”
      鸡翅看完,发出啧啧赞叹声:“那家伙看了这封情书,病就会减轻一大半。”
      “你就知道人家肯定会喜欢?”
      “除非他是铁石心肠。看这样用爱的蜜汁泡出来的情书,纵是泥人也落泪,纵是神仙也思凡。”
      鸡翅看信的时候,紫檀也没闲着。她找来拖把把鸡翅家的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又顺带着把沙发茶几写字台电视机柜擦拭得能照出人影子来。擦拭完,回头看鸡翅,鸡翅也正在看她。两个人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头。鸡翅说,嫂子,实话跟你说,从我们搬来的那天起,酸枝从没擦过一次地板。紫檀说那是因为你太能干,我家木瘿也没擦过地没洗过碗,我不把饭端到餐桌上他都不吃。
      两人就不再说什么。
      刚好这时酸枝回家拿照片。她说单位上办医疗卡,等着贴照片。
      紫檀一时不知说什么。
      酸枝朝她笑了笑就走了。
      酸枝的笑山高水深藏有玄机。
      紫檀问鸡翅:“我这几天来得太勤,酸枝会不会有想法?”
      “什么想法?你不来她才会有想法。她巴不得你来。”
      “什么意思?”
      鸡翅知道说走了嘴,就假装开玩笑的样子,故意说些不着天不着地的话。紫檀走后,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旦露出马脚,酸枝不单单调不到信贷科,她一不开心就当真和他离婚,那他就别想见儿子小阳阳了。
      那天酸枝中午回来吃饭,鸡翅说:“我想阳阳了。你总不能老不让我们父子见面吧?”
      “再等几天,阳阳在跟前碍事。你以为我今天真是回来拿照片?我是打探情况。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对你有意思,我可不想干损兵折将的傻事。”
      “她很单纯,我不忍心再害她。”
      “不是她单纯,也不是我们非要害她。是给她下药方子的人厉害。对症下药,她能不上钩?”
      “我们是帮凶。我这几天一看到她欢天喜地来送情书的样子,就难过得想掉泪,夜里也老是做噩梦。”
      “别忘了我是你老婆。谁近谁远掂量着点儿。退一万步说,咱不做这事,木科长还会找别人做。”
      那一晚鸡翅又来敲酸枝的卧室房门。
      酸枝装作没听见。
      鸡翅就用力敲。
      酸枝打门里探出头:“干什么?”
      “你是我老婆,你说干什么?”
      “我今天没兴趣。”
      “你早就对我没兴趣。你是不是等用完我就像木瘿踢紫檀那样把我一脚踢开?”
      “我不会和你离婚,我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这世道,男人靠得住,猪都会爬树。我要让阳阳有一个亲生父亲。木瘿答应我事成后不光是调到信贷科,还要我做信贷科科长,我不想后院起火。”说完,酸枝想把门关上。
      鸡翅一用力就把酸枝推到床上,两人谁都不说话。鸡翅把力气用在手臂上,他像捉一条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大鲤鱼。酸枝把力气用在牙上,她咬鸡翅的手臂,咬鸡翅的手指头。后来酸枝的力气渐渐不支,成了一条扑腾在干涸河床上可怜巴巴急促喘气的鱼。眼看鸡翅就快要成功了,但鸡翅没想到的是酸枝却呜呜哭出了声。哭泣声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鸡翅身上火烧火燎的欲望。
      他颓废地从酸枝身上滑下来。
      “鸡翅,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我也想男人的热身子,可我调不到信贷科就没心思做这事。什么时候你想法让紫檀上了套儿,我就让你过来睡,你什么时候想接小阳阳都行……”
      鸡翅走出酸枝的卧室,并没去睡。他披上衣服,走到阳台上。夜空中月亮和星星都躲到云彩里睡了,紫檀家的书房还亮着灯。他知道,是紫檀在写第三封情书。他真想把实情说出来,可他太渴望有一个圆满的家,能天天和儿子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在这万物蓬勃春风沉醉的夜晚,他的妻不让他躺在身边。木瘿的妻在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写着一封又一封醉人心弦的情书,她丝毫没有察觉是她丈夫设下的圈套。她私下里和他说起过,背着木瘿给一个陌生男人写情书,她这算不算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当时真想和盘端出事情的真相,他已经悄悄在喜欢紫檀了。这种喜欢是怜香惜玉的爱莫能助,是由愧疚而萌生出来的爱意,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冲动,还有就是或多或少被情书中滚烫的爱所俘虏。他盼着紫檀多写几封假情书,又盼着紫檀快快看出其中破绽。夜风越来越凉,他回到自己的床上,发现枕头上有一层头发,这些日子夜里睡不着,就拼命撕头发。这样下去真怕头发会被自己一把一把全撕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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