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让你住口:只想住进你心里

时间：2019-03-09 05:47:49 来源：千叶帆本文已影响人

　　亚强原本可以不给乞丐女人钱的，公交车站那么多人都没受骗，偏偏他心软了。那个女乞丐看上去像是农村来的，头发乱蓬蓬，双手黑得像鸡爪，紧抱怀中的襁褓。　　车站的人，大多厌恶地掩着鼻子，唯恐女乞丐蹭到自己整洁的衣角。
　　亚强的脸一下子红了，想起自己的童年时代――他也是孤儿，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村人对他不错，后来还凑了一笔钱送他上大学。他终于到了大城市，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学习，又交了晓娟这样漂亮伶俐的城市女朋友，现在看到一个母亲连馒头都买不起时，他心疼了。
　　亚强拿出皮夹，到对面小食铺买了馒头给女人，又多给她两元钱，温和地说：早点儿回去吧，风大。
　　女人抬起一双麻木的眼看向他。车来了，晓娟哼一声跳上去，站定后才压低嗓门批评他：你傻啊?一看那女人的样子就是职业骗子，还上当!
　　亚强看着倒退的窗外，果真不出晓娟所料，女人将馒头扔进垃圾箱，抱起她的“道具”离开了。晓娟还在冷嘲热讽：心好呀，让你给老师送点儿礼都舍不得，看吧，今年奖学金又没你的份儿!
　　亚强脸色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约晓娟看电影，不想破坏恋人间的美妙气氛，因此强忍不快，任由女友数落。
　　来到电影院门口，他才发现钱包被人“顺走”了!
　　晓娟更是气恼他的没用，尖着嗓子嚷：你不是很厉害吗?随手抽出钞票打发乞丐，谁知人家是不是串通好的，就等你这个傻瓜露了财，才好下手!
　　换了以前，亚强会使出各种手段来哄晓娟开心。但今天，他莫名觉得心烦意乱，自己在学校里“吃不开”，不会送礼去要好处，晓娟并不是第一次念叨，但当他想到松软雪白的馒头被乞丐丢进垃圾箱，心中的小火苗腾地冒起来，大声地反驳晓娟：既然你这么不满意，干吗不去找个可心男友?
　　晓娟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气愤地宣布：分手!又威风地命令：滚!
　　亚强就含着热泪滚了。亚强避开人群，专往僻静的地方走，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脸上慢慢风干的泪痕。
　　走过人迹罕至的小巷时，亚强隐隐闻到脂粉香味。果然，从小巷两边简陋的门面房冒出来几个女人的脑袋。
　　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拦住了亚强：小哥，进来耍耍嘛。
　　女人长得不漂亮，还有些老态，亚强却不知为什么，感到内心一阵微微的战栗，有种潜伏在血液里的冲动，此刻竟然想要奔涌出来。
　　他的心像那只无辜的白馒头，被伤害被践踏了，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来表现自己的“有用”，此刻，如果怀中能拥着一个温软女人，教会他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应该不会这样窝囊这样难过吧?
　　女人阅人无数，当然看出这是个“雏儿”。她扬起柳眉，先把价格说定：两百。
　　亚强懒懒地回答：随便。
　　他钱夹掉了，身无分文，明知出不了这两百，也懒得和女人讨价还价。女人不知其中缘由，一听亚强这样豪爽，以为自己交了好运，开心起来，立马变成一条软绵绵的蛇，滑腻腻地贴上去，搂着亚强走进“雅间”。
　　亚强用力将女人压在身下，用了十足力气，却不知下一步具体该怎样，窘得出了一头一身的汗。
　　女人嘻嘻笑，主动翻身坐在亚强上面，指导他。亚强激动得两眼发红，浑身打颤，他不知性爱竟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在女人怀里，彻底忘记了自己受到的屈辱。晓娟想要分手，分好了；别人笑骂他是白痴，不会交际处事谋点利益，笑好了；骗子乞丐将他的馒头扔进垃圾箱，伤了他的善良，扔好了。
　　他才不在乎!反正这一刻，他是无限享受的，无比舒畅的。
　　但门外，忽然传来了男女的尖叫，有锐利的叫喊裹挟着哭嚷：警察来了!大家快跑啊!
　　亚强惊得差点掉到床下。女人比他镇定，拉着亚强的手，一手操起地上衣服，就往后门跑去。亚强穿着短裤，跟女人在狭窄小巷东奔西撞，他怕极了，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儿：如果被警察抓住，一定会通知学校，那他颜面何存?老师同学的嘲笑，一定将他吞没，而晓娟，这辈子别再指望原谅他了!
　　好在女人找到几个大垃圾箱，麻利地掀开盖在前面的草席，往箱后一躲。
　　外面的喧嚣消失。亚强的心跳好歹平复了一点儿，身旁女人却伸过一只手来，摊开问他：钱呢?
　　钱?我……没钱。
　　亚强涨红了脸，刚刚的惊心动魄让他再也承受不住，说了实话。
　　什么?没钱还敢玩女人?今天你不给老娘钱，就甭想离开!
　　亚强慌乱地想制止女人不要再叫嚷，否则会将警察引来。但是她不管不顾，嗓门尖锐高亢，有了被欺骗的愤恨。亚强眼前的幻景一下子推近了：他被学校开除，遭人唾弃，找不到工作，每个人都骂他是嫖客……
　　亚强只想让女人住口，所以，他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她的声音渐渐微弱，手脚冷下去……亚强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被警察找到，他竟在尸体旁，坐了一天一夜。他疯了。
　　吴娟/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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