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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谅别人可以减轻对方的罪孽吗 无法原谅的罪孽

    时间:2019-03-10 05:33:50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1 徐福之死      又到了星期五。每个星期五的下午4点,是蓝岛夜总会的二老板徐福和情人陈冰艳约会的日子。   陈冰艳爱徐福,爱得深及骨髓。从她少女时代跟徐丽来她家玩儿的那一刻起,对徐丽的哥哥徐福,她就萌发了爱,且生了根,绵延几十年。徐福当时对这个小妹的一瞥,像一粒种子,发芽开花了。想到这份爱,她就心痛,气短,胸闷难受。徐福知道陈冰艳对他是真心的,有一次徐福和陈冰艳在一起喝多了,心脏病突发,打120,来人后电梯停电,陈冰艳背起徐福,噔噔噔走了14层,来到楼下。徐福捡回一条命。
      躺在浴缸里的徐福,想到陈冰艳,胸中涌过一浪叫感情的东西,可4点了,4点了陈冰艳还没来,这是从没有过的。陈冰艳出什么事儿了?没什么事儿,陈冰艳是不会晚来的。这时,徐福听到了门锁上钥匙转动的轻响,噢,来了。
      碰门声,换高跟鞋声,脱外衣,挂包,喝水,上楼的轻轻喘息声。
      “路上堵车?”
      “嗯。”瓮声瓮气。
      怎么还戴了口罩?徐福听到来人慌忙地撂下一切,很急很急地跑向客房的卫生间了。
      徐福揿动了浴缸上的按摩钮,同时又打开了头顶的水龙头,他希望水浪能把自己冲得激荡起来,狂暴起来。陈冰艳马上就会进来的,徐福感到了热水的烫热,舒服。可是,也就一分钟,狂风暴雨,飞沙走石,滚滚泥石流……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小陈,小陈!”徐福的喊声被洪流湮没了,他试着站起来,一条腿跨出池沿,再一伸手,那只手就越伸越远,远得回不来了。
      徐福知道自己完了,他感到了身体飘在蒸汽化成的蓝天白云间。他仿佛看见了陈冰艳,陈冰艳站在磨砂玻璃门前,看他。可是,那一声“哥”,又分明像自己的妹妹,徐丽。
      
      2 妹妹徐丽
      
      早晨,太阳还没出来,徐丽就骑上自行车,向哥哥徐福家驶去。
      徐丽到了徐福家,把车子推到了地下室的小房里,她有钥匙。然后把那团馒头大的东西,掖到了墙角的一堆杂物中。锁好车子,返身上楼。嫂子林瑶瑶的屋门关着,好像还没起床。
      小侄女宝珠睁开眼睛,认出是姑姑,两只眼睛像一泓水一样,动了一下,无声地笑了。宝珠是个聋儿,也带着哑,她都4岁了,可整日安静得像一片羽毛。
      “姆姆,努努――”宝珠说不清楚一个字,但是徐丽明白她的意思。徐丽抱起她,走向卫生间。“好,宝贝儿要尿尿。”徐丽把开了宝珠的两条小腿儿,吹着催尿的口哨,便池里顺利地有了小桥流水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瑶瑶倚在卫生间门口问。瑶瑶是华北艺校的舞蹈演员,是个缺心少肺的女人,只长着一张徒有虚表的脸。因为上艺校,她的文化课几乎等于零,这使她的人生非常轻松,嫁的又是吃喝不愁的丈夫,瑶瑶活得无忧无虑。
      瑶瑶对徐丽唯一的不满,是徐丽持有自己家门的钥匙。一个妹妹,却好像比婆婆的权力还大。瑶瑶一直纳闷儿,徐丽长得瘦瘦小小,可是她那股力量大得惊人。也说不出是一股什么劲儿,让你说不清道不明,可是你就抗不过她。不知哪儿出了问题,瑶瑶也懒得想,反正徐丽对孩子好,疼得实心实意,比她这个当妈的还操心,常来也没什么不好。
      给宝珠穿完衣服,徐丽抱她来到客厅,瑶瑶也跟了过来。她小女孩儿一样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仰着脸,跟徐丽说话。
      “丽丽,你一个人这样,也挺好,不找男人,少生了多少气。你看昨晚,你哥又没回来,人不回来,电话都不打一个。男人呀!就是那么回事儿,结完婚就完!你哥可能在外面有新欢了。”
      小保姆转身快步去厨房,不听主人闲言。“瑶瑶,家里的事儿你就不能对外人避一避?保姆毕竟不会在你家里待一辈子。”徐丽忍不住责怪道。
      “这年头儿,男人拈花惹草,彻夜不归,还算什么秘密吗?”瑶瑶毫不在意地说。
      徐丽看着瑶瑶喇叭花一样向外翻翘的嘴唇,这样的女人,终生都是性欲极强的。有丈夫有孩子,衣食无忧,并不能满足她生活的全部。
      “他不回来,你也没打电话问问?”
      “打,打得通吗?不是手机没电了,就是不在服务区。”瑶瑶一扭一扭地向自己的卧室走去,这时,徐丽的手机响了,是陈冰艳:“丽丽,快来我家吧。”
      
      3 哄骗的麻烦
      
      陈冰艳现在是独身女人,但这并不表明她没有男人。在陈冰艳的生活里,有两个十分稳定的男人,一个是徐福,另一个是陈冰艳的上司,一个60多岁的老头子。让她真情实意、多少年来内心流连忘返的,是徐福,她少年时代的梦中情人。但每个月里,她至少要热情款待一次她的上司,因为上司是市委管文教口的副书记。
      昨天,上司突然来电话,使陈冰艳的赴约计划被打乱。和上司缠绵一阵儿花费了不少时间,完事后陈冰艳找了个借口钻进文化局的那部桑塔纳,开起飞车向徐福的家赶去。
      赶到徐福那里,进了门,陈冰艳叫了一声哥,没人应声。客厅里没人,两间卧室,也没人,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徐福喜欢的檀香味。到阳台吸烟去了?陈冰艳来到阳台,阳台上空空如也。是生气了,先走了?不会吧?陈冰艳从阳台返回来,她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慢慢走向浴室,既是大步又是悄脚,待她轻轻推开门,就跟电影上一样,她啊地叫了一声。
      “我是连滚带爬跑出来的。”陈冰艳啜泣着。
      “你确认我哥死了?”徐丽睁大了眼睛,“有血吗?”
      “没有,好像没有血。我没敢细看。”
      徐丽奇怪,怎么听到哥哥的死,自己竟没有眼泪。
      “你哥心脏不好,酒喝多了,常犯病。不过,他一人在家是不会喝酒的,洗澡前,更不可能空腹喝酒,所以他不可能是心脏病发作。”
      “丽丽,我一宿都没睡觉,打你电话,你关机。咱们报不报警啊?”
      “你还没有报警啊?”
      “没有。我怕,警察如果问我,和徐福什么关系,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怎么说呀,不全露馅儿了吗?”
      也是,徐丽点点头。
      “可是不报吧,我觉得你哥不像正常死亡。”
      “你的判断是?”
      “准确的我说不出来,表面上看,那屋里什么都没动过,没有撬门撬窗的痕迹。但是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我想报警,又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是谁。”
      “这好办……”徐丽说。
      路边上,一小电话亭里,一个类似男人的沙哑声音说:“世纪花园一栋2单元302室,有一具男尸。”
      
      4 年老的父亲
      
      和陈冰艳分手后,徐丽去了父亲家。她要把哥哥徐福的噩耗,告诉父亲。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父亲的种种表现,验证了这一古训。从娶了后母牛桂花那天起,父亲不但对徐福寡淡了,就是徐丽,也希望她尽量少来,这样少是非。
      “哟,小丽来了。”牛桂花什么时候看见徐丽,都热情地打招呼。
      “我爸呢?”徐丽面无表情,她知道无论给这老太太什么脸色,老太太都是不吃她那套的。
      “刚下楼,买菜去了。”
      “你怎么不去?他腿脚不好。”
      “人老了,多活动活动有好处。”
      “有好处你怎么不去活动?”
      “我这不是忙着呢吗?”牛桂花伸开了两手,徐丽看着她的两手面粉,知道她又在擀面条。父亲夸过牛桂花的面条手艺,从此,手擀面便成了牛桂花的家常饭。
      楼梯上,响起了父亲一高一低的拐杖声,深一脚浅一脚,是父亲血栓后的节奏。人未到,哼哧哼哧的喘息声已经异常强烈。
      徐丽打开门:“爸,看你喘的,以后少下楼吧。”
      “我愿意下楼溜达溜达,活动活动。”
      父亲这话完全是替牛桂花开脱。
      “面条我再擀点儿啊?小丽。”老太太扯脖子这么一喊,是送客呢:中午的面条,我只准备了两个人吃的,你有事说事,没事快走人。
      “不用,我说完事就走。”
      徐丽看了一眼父亲,父亲也没留她。
      徐丽下了决心一样,清楚地说:“爸。”
      “咋?”父亲眼睛不聚光,头也颤得厉害。
      “我哥死了。”
      “什么?”
      “我哥死了。”
      “我――哥――死――了。”徐丽一停一顿地说。
      “我的儿呀――”反应过来的徐父张开大嘴哭了起来。
      
      5 徐福的碎片
      
      徐丽叩响父亲家门的时候,警察也敲响了林瑶瑶家的门。局里派了两个警察,其中一个高个儿的叫李林。
      这正应了林瑶瑶那句咒,丈夫死在了外头。听李林说完,林瑶瑶有一刹那的惊呆,马上,她就眼泪滔滔了。可是接下来,当听说徐福是死在浴缸里,另一处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林瑶瑶的眼泪就退潮了,她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坏东西,都快跟我爹一个年纪了,还这样骗人,这么不知足,死了活该。”
      “民警同志,你们说说,我哪儿不好啊,我哪儿不配他呀,他还二房三房。”
      林瑶瑶坐到沙发上,老年妇女一样哭号着,不管鼻涕眼泪,没有一点儿美感。
      那一天,由于林瑶瑶对徐福在外可能有了二奶三奶的仇恨,把回答问题变成了对徐福的控诉。警察问的没问的,她都说了。说得很杂,很乱,夸大其词。瑶瑶的漫无边际分散了李林讯问的重点,李林像听故事一样,边听,还要紧张地思索这是说到哪儿了。
      瑶瑶说,徐福就是那么一种人,谁看着都好,他好在哪儿,你又说不出,可是他就是招女人。在别的夜总会,都是老板骗小姐睡,要花钱给好处,而在蓝岛,那些小姐抢着讨好徐福,徐福要是愿意,她们肯定免费。
      李林知道,蓝岛夜总会是华北唯一一家不受公安扫黄的夜总会,地点就设在政府宾馆内的一处大型停车场。里面的装修非常豪华,大老板据说是北京人,有外商身份,非常有背景。徐福是这里的二老板。
      徐福心眼儿挺好的。瑶瑶又说。
      李林问:“除此以外,你发现徐福还有没有别的行为?比如暴力伤人,剁手筋脚筋的?在社会上有没有商业上的竞争对手?”
      “没有暴力,竞争对手好像也没有。”
      “你想想有没有女人争风吃醋?”李林又问。
      “我要是确定徐福有女人,我还给他生孩子?”林瑶瑶又要哭了。
      李林想,林瑶瑶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扫帚地一上午了,有价值的线索一点儿没有。他索性站起身,去看小保姆和孩子。他想从小保姆的嘴里,听到点儿有启发的东西。
      小保姆说,可别问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说徐大哥是个非常正经的男人。
      李林后来让小保姆带他到处看看。他们来到地下室,在屋角处,李林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子,拽出来,里面是一截儿橘黄色的胶管。
      “这是什么?”李林问。
      “是徐大哥家煤气备用管儿吧。”
      李林从地下室上来,进屋看到林瑶瑶已经哈欠连天了:“徐福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去找他爸问吧,他小时候的事儿,他爸肯定清楚。我这儿就这些了。剩下的,你们只能找他爸,或者他养着的那个女人。”
      “他养的女人是谁?”李林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警察!”林瑶瑶愤怒了。
      
      6 遥远的黑白
      
      通过林瑶瑶的指点,李林顺利找到了徐福的父亲。
      徐父看警察来了,孩子一样有声有泪地哭,高一声低一声,晃着头说我的儿呀,我的儿呀。
      牛桂花算得上伶牙俐齿,她怕徐福的死让家里惹上麻烦,首先站出来声明她不是徐福的亲娘,后到这儿的,跟徐福一家基本没有关系。
      牛桂花的问题似乎也跟林瑶瑶一样,上来就是答非所问。
      李林只听了一个开头,就知道再听下去,是白费工夫。李林感兴趣的是墙上的一个相框,里面嵌着许多黑白老照片。李林凑上来,看到一张二寸黑白的小照片,横排坐着三个小小子,个个茶壶盖儿头,长方脸,都很秀气,尤其那眼睛,几乎一模一样的。
      “这个是徐福吧?”李林指着第一个稍壮些的问身后的徐父。
      “呜呜呜,是我儿呀,原来有仨的,现在就剩这一个了。”
      “那俩呢?”
      “老二死了,老三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
      牛桂花插进来,她说他家的老三送人了,那年头,人都要饿死了,送出一个还捡条命。是死是活就看天了。
      然后她就转移了话题。她告诉李林,要想调查徐福,最好去找他妹妹徐丽,徐丽跟她哥来往很多,有什么事儿她最清楚。
      就是牛桂花不指点,李林也准备下一个目标要找徐丽。不过这里总不能白来吧,再说他对徐父有一种莫名的东西,那种东西叫亲切?熟悉?李林说不清楚,于是,李林说,大妈,既然您不了解情况,就先去歇着吧,我再跟大伯聊聊。
      李林继续刚才的话题,徐福他们哥仨儿,怎么只剩一个了?
      当时,徐丽她妈一口气生了三个小子,老大徐福,老二徐贵,老三徐有,老四徐丽。人丁兴旺,本是好事,可是,大饥荒来了。许多老人孩子,扛不住,饿死了。徐福他们几个,也饿得奄奄一息,站起来玩儿都没有力气了。老徐和媳妇一商量,等死也是死,饿死也是死,卖个孩子吧,卖一个救两个,也是个出路。
      老三徐有人小,还不记事儿,卖的省心,买的也放心。中间人左手抱起徐有,右手递过来半袋子小米,徐有的一条小命儿,就是半袋儿小米。
      小米粥使老大徐福脸上的胖肿消了。而老二徐贵,却不停地拉稀,一直到把两只眼睛拉成了灯笼,两只小腿儿细成了筷子,完了。
      “卖一个,搭一个。老天爷这是惩罚我呢。”徐丽的母亲说。
      后来,她一直惦记着那个卖出的孩子,但没脸去找。
      后来,听说小三儿还活着,那家条件不错,夫妇都是老师。徐母死时闭上了眼睛。
      牛桂花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她不管李林反不反感,再一次强调,徐福的事,徐丽知道得多。她说徐福在部队回来后,是徐丽把他送走的,去了东北。
      从牛桂花家出来,李林想起林瑶瑶家保姆的那句话,“徐大哥人很好,可就是让人害怕。”李林想,徐福很可能是个有心理问题的男人。
      
      7 读《资本论》的女人
      
      看着陈冰艳桌角上的《资本论》,徐丽想起一句歇后语:“光腚撵狼――胆儿大不要脸。”陈冰艳初中都没毕业,平时不读书不看报,可她竟敢在桌子上摆一本砖头厚的《资本论》。
      徐丽笑了,她知道这是摆给谁看的。陈冰艳曾说过,当初把她的上司诱进门,很是费了一番心思。从墙上的装饰,到卧室的颜色,茶香的味道,她都大大地花了一番功夫。在陈冰艳的书柜里,也摆放着几本砖样厚的书,是英文,陈冰艳连26个字母都记不牢,却弄这些东西吓人――当初上司进门的第一眼,也许会想,天啊,今天总算撞上个才女啦。其实陈冰艳闲暇的时候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睡懒觉儿上,睡眠养颜,陈冰艳坚信不疑。她像个勤劳尽职的农夫,一年四季地对自己这片土地精心呵护。
      “这两天你那老上司没来跟你相会呀?”
      “烦死我了。我告诉他我出差了。再说了,你哥现在出了事儿,我根本没心思理他。”
      徐丽参观一样到处走着,突然一转身:“警察找过你吗?”
      “找过了,不知他们从哪知道的我。”陈冰艳神情沮丧起来。
      “谁?”
      “一个叫李林的。他上来就说你哥是被谋杀的,让我配合调查。”
      “李林还说,徐福可能死于暴力。从现场勘察看,又没一点儿暴力的迹象,所以他基本排除男人。他认为徐福的死可能跟女人有关。”
      “为什么是女人?”
      “不知道。”
      “把你当成了嫌疑人?”
      “可能吧。他对我的盘问还算客气。徐丽你知道,谁杀你哥,我也不可能杀你哥呀。我爱他还不够呢,怎么会杀他?”
      “他还问了什么?”
      “他又让我详细说说现场,现场都看到了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呀,当时,我都蒙了,好像就闻到一股香味,那味不是你哥用的香水味。徐福喜欢的香水味我知道。那种香,有点儿呛鼻,里面还掺着檀香。可当时我也没在意檀香在哪儿。丽丽,你说,到底是谁害死了你哥?难道除了我之外,他还另有女人?”
      
      8 鞭笞的快乐
      
      徐丽的家,是那种一百多平米的两居室,阔大,宽敞。
      空旷的客厅,似健身房,地中间,摆放着一张皮质的榻榻,黑色的。徐丽目无表情,直直地走到黑榻榻前,嗵地一声像僵尸一样倒下。在徐丽完全裸露着的后背上,还可见到淡紫色的、―道一道的痂痕。
      另一间卧室里,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两手上托哈达一样托着一条2寸宽的皮带,皮带的皮质柔软,丝绸一样垂着。走到徐丽身边,他运气,深呼吸,还扭了扭腰,完全是专业运动员赛前的热身,一切准备就绪,他把皮带扬起,轻声问:“可以开始吗?”
      徐丽朝皮榻点点头。
      啪――啪――啪――啪――皮鞭在空中开花了,声音悠远,绵长,落在徐丽的身上,像是拍击在水面,有哨音,有回声。
      当徐丽的全身,包括脚趾,都排住抽打完了,小伙子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正好一个小时。
      小伙子非常害怕第二遍,虽然第二遍有第二遍的钱。如果再来第二遍,那时是更大的力气活。因为第二遍的抽打,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了,纯是胡打瞎抡。小伙子怕慢慢地自己也变成这样的疯子。
      果然,女人又像海豚一样,反身趴下来了。毋庸置疑,再刷一遍。
      这个女人,真是不可救药了。
      小伙子咕噜咕噜把一瓶水喝光,站起来,运口气,扬起皮带,一切都是刚才的动作,可力量加大了,打的又是重茬儿,鞭子过后,皮开花了。开花后的皮肤,有了呻吟,小伙子知道,这种声音发出来,今天的活儿,算是接近尾声了。
      声音慢慢微弱,风中的烛苗一样,一点儿一点儿将熄,最后完全停止,万籁俱寂。
      小伙子又喝下一瓶水,汗也擦干了。看女人长时间地没有醒过来,睡着了一样,他站起身,进到卧室拿出了一条丝绸,盖到女人身上。自己又换好外衣外裤,拿起门口鞋柜上已经准备好的工钱,出门了。
      2个多小时后,徐丽那具肉身才渐渐苏醒了,复活了。
      她运动员一样,蹭地一跃而起,走进浴室,打开热水蓬头,滚烫的热水浸渍着徐丽血迹斑斑的皮肤,使她的嘴里发出咝儿咝儿的咴叫,她是疼痛的,也是快乐的,痛中体验着欢畅。
      徐丽日前没有工作,但她正如陈冰艳所说,并不缺钱花。她差不多每天都穴居在家里。
      徐丽除了看书,她还想写一本书,写一写自己的故事。徐丽觉得那个故事,在她的心里,已经风化成一枚石头,越来越硬,无法排出,又胀得难受,憋得她常常整夜难眠。那漫漫的长夜里,她的痛楚似千万蚂蚁,啃噬着她的神经。如果不是鞭笞,一鞭一鞭的快乐疼痛,她肯定早已疯了。
      徐丽是在一个中午的午后,发现母亲死在自己身边的。当天她在参加中考,天很炎热。徐丽中午没吃几口饭,就躺在母亲的床上挨着母亲睡了。
      可醒来时,她几乎吓痴了,自己的亲人,最亲的母亲,就在自己的身边,静悄悄的,睡着了一样,死了。亲人紧挨着你死去了,而你还以为她在睡觉。徐丽后来好长时间都不能安眠,她不敢睡过去,更不敢跟谁睡一张床上,在她进纱厂当女工的日子里,宿舍六个女工,常发现徐丽半夜醒来,眼睁睁地坐在床上,望着这些人发愣。
      母亲走后一个月,父亲就把后母牛桂花领进门了。牛桂花说姑娘大了不中留,留在家里结冤仇,让她天天这样愁眉苦脸的,是何苦呢?帮她找人,嫁出去就高兴了。
      介绍的男方是牛桂花的远房亲戚,看来她是想把徐丽弄远点儿。而徐丽第二天就考工进纱厂,当纺织女工去了。
      徐丽住进厂里,很长时间都没回家,父亲也没找过她。徐丽是想家的,每天晚上,躺在被窝里,徐丽的眼泪像溪流,湿得被子一片片。她想念那间她长大的小屋,想念那张熟悉的木床。有一天倒休,徐丽想家想得实在厉害,就买了一些水果,回家了。
      可到家徐丽就病了,高烧不退。是哥哥回来,抱住她,双手握着她的双手,一点儿一点儿,慢慢地,她恢复到了正常人的体温。
      
      9 警察的眼睛
      
      徐丽把李林让进门,灰暗的灯光中,他们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彼此都觉出自己的浑身一凉。
      李林说有几个问题我还想再聊聊。随便聊聊。
      “把我也列为嫌疑人了?”
      李林淡淡一笑,他说差不多所有的人被询问时都怕自己是嫌疑人,不是的,我们只是例行程序,调查得更周密详实。
      李林端着水杯,说参观一下可以吧?没等徐丽表态,他说我刚刚买了房子,正想参考别人家的装修,你家不错,简单,实用。
      李林前面走,徐丽后面跟。
      在徐丽的床上,堆着几个和儿童一样大小的布娃娃。“你很喜欢孩子?”李林问。
      “对,喜欢。因为我不能生。”
      徐丽的话让李林很吃惊,女人不能生是缺陷啊,是她们很痛苦很不愿启齿的事,她怎么哐地就抛出来了呢?好,这倒省了他绕来绕去地问了。
      “也是因为不生孩子,我丈夫才和我离的婚。”徐丽又加了一句。
      徐丽抱着臂,在身后盯着李林,心想,我今天是怎么了,这个男人哪里好,就因为他英俊?我就容忍他在我的家里这儿看那儿走还盘问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早已没了喜欢男人的心情,看他们,跟看女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我怎么就对他例外了呢?就因为他的那双眼睛像徐福?
      李林走到了另一间屋,这间屋很大,似书房,四门的书橱里,除了一些书,还有许多文学杂志。徐丽是个爱看书的女人,李林想。接下来,那些像健身器材的东西,让李林走神儿了,都好像改装过,是跑步机,又像一张床。一条黑亮的、丝绸一样柔软的皮带,没有卡子,挂在那儿。这是什么东西呢?
      徐丽说:“李警官,这屋谢绝参观,没看见吗?”徐丽一指书橱,上面写着“免开尊口”。李林说我不借书。徐丽又一指,门上贴着“外人莫入”。
      卧室让人进得,书房进不得。李林走回客厅的窗台,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城市在夜晚显出了它的辉煌和灿烂。李林说:“徐丽,你这房子,少不了这个数吧?”李林伸出两个指头。
      徐丽说不止,三个都出头了。徐丽说您肯定想问我哪有那么多钱,我又没有工作。
      李林的后背都冒凉气了,自己哪里还是警察呀,自己分明是嫌犯,而眼前这个瘦小得难辨雌雄的女人,才是火眼金睛的大侦探。“房子是我哥帮买的,我哥的钱。”徐丽直视着李林,让李林不由倒退了一步。“我父亲娶了后母后,我哥一直照顾我。”徐丽又说。
      不能再让她这么步步紧逼了。
      李林坐下来,他说:“徐丽,你好像跟你哥徐福的感情,很深。”
      “不浅。长兄如父嘛。”
      “你当初离婚,仅仅因为,因为没有――孩子?”李林最后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儿艰难,不管怎样,触及一个女人深处的伤痛,都不应该。他尽量把语速放缓。
      徐丽的脸色终于一点儿一点儿地冷下来了,像覆盖了一层霜。
      李林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提起从前,但有些问题,我不得不问。比如你的身体,你的变化,和你――”突然,李林发现了徐丽仰起的脖颈上有道道鞭痕,鲜血欲滴。他几乎是一大步跨上来,几欲伸手去摸。
      徐丽刷地站起来,瞪视着李林:“你这人怎么回事儿!管得太多了吧!你要不要问问我每月的经期是几号?”
      
      10 男人的背叛
      
      李林回到单位,已经很晚了,一起办案的同事说,在林瑶瑶那里,进展不大,林瑶瑶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两句话,看她那缺心少肺的样儿,倒也不像装出来的。陈冰艳这个女人不一般,她镇定自若,又梨花带露,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他们已经谈过了几次,虽然还没有任何证据,但他敢下断言,陈冰艳除了钱和权,是个刀枪不入的女人。只有这样的女人,作案的可能性才最大。况且那天,她又是跟徐福约会。
      “谁会在自己的约会时间里干险事,那不把自己装进去了吗?”李林说。
      “问题是她以为别人不知道她的约会呀。”同事说你看吧,陈冰艳跟徐福好好多年了,她当时离婚,徐福也没有女人,按理说徐福应该娶她。可是徐福跟她混着,借着她的光儿,却娶了林瑶瑶,还生了孩子。之后,陈冰艳依然跟徐福来往,定期约会。徐福对陈冰艳的行为,可以理解,男人嘛,从来不嫌多。而陈冰艳对徐福,究竟是为什么,就值得琢磨了。
      “你是说陈冰艳为徐福而离婚,而徐福不娶她,她就怀恨在心?”
      “差不多。可是陈冰艳又死咬定她的离婚跟徐福没关系。我就认为陈冰艳是个心狠嘴硬的女人,别看她长得像朵花似的。”
      李林笑了,他说恰恰相反,我觉得徐丽疑点更大一些,虽然现在我还没有证据。可是直觉,我的直觉。
      “徐丽那么瘦小个人,像没长成似的,她怎么会杀她亲哥哥?”同事望着李林,他说你怎么说我都不信,也想不通。
      李林说:“你觉不觉得,这个案子,如果我们用常规的思路,去想男人女人,奸情财产,都不对?你觉不觉得徐福是个有心理问题的男人?而他妹妹徐丽,也不对劲儿?”
      
      11 生活的破绽
      
      徐丽那次回家病好后,哥哥徐福就返回部队了。
      几年后,徐福从部队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陈冰艳已经当上了市文化局扫黄办的主任,她安排徐福到蓝岛夜总会,就像人事部长安排个小干部。徐福也争气,他工作不到三个月,在这方面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徐丽是越来越不像个女孩子了,没有一个小伙子向她求过爱。她是27岁那年,由哥哥徐福帮助,才有了丈夫王小毛的。王小毛是徐福的战友。
      王小毛长得精精神神,他给徐福面子,徐福也给他面子。徐福像个财大气粗又疼爱女婿的老泰山,给他们买了房,家电,全套生活用品。开始的新婚生活,王小毛对徐丽很好,忙完公务,见缝插针,即使是白天,他也常要跑回来;徐丽的表现也很积极,她非常渴望自己能有一个孩子。
      可是,日子过去了半年,徐丽没有起色。徐丽越来越心虚,偷偷去了妇产医院,当她做到B超检查一项时,女医生的话差点要了她的命:“你都没有子宫了,还检查个啥呀?”
      天呀,我没子宫了?
      我的子宫什么时候没了呢?
      她记起几年前,她和哥哥徐福曾去过一个叫虎林的地方。
      徐丽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每一脚踩下去,一条腿就不见了。徐丽每走一步,都是哥哥拉她一把,不,不是拉,是薅,要把她从雪地里薅出来。她跟着徐福几乎是一路摔着,到了一间木头屋里。
      “先在炕上暖和,屋里马上就热。”徐福吩咐完,山里人一样劈里啪啦,几斧子,一截圆木就劈开了。
      徐福炉子点着了,灯打开了,还从外面拿进来大米、猪肉、黏豆包,“这些,都是马姐送的,待会儿她就过来。黏豆包特别好吃。”徐福说着,又把大锅点燃,热豆包,蒸米饭。
      徐丽打开了电视,只能收到一个频道,还闪着雪花,屏上的人一截儿一截儿的。徐丽也无心看电视,她茫然地望向窗外,窗外是白茫茫一片。
      如果不知此时眼前的是亲兄妹,一定会以为他们是恩爱的夫妻。徐福这个勤快的丈夫,里里外外,出来进去,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因为一冷一热的缘故,徐福的长睫毛上挂着美丽的霜花。
      晚饭时,他们兄妹没说什么话。
      吃完了,徐福回到炕上,坐到了徐丽的对面。
      “你不是说,马大姐过一会儿来吗?”
      “嗯,会来。”
      “放心吧,没事儿。”徐福把一大碗温水和一玻璃管的土黄色药末,递给了徐丽。徐丽看着上面的说明,玻璃管上蓝色的小字已经看不太清了,隐约可辨的是“七里散”几个字。徐丽举着小瓶,看着哥哥。
      “肯定行。都有人试过了。”徐福说。
      “不是你那个马大姐马兰花吧?”徐丽的口气,像一个吃醋的妻子。
      “吃吧,说别的没用。”徐福的态度也像一个有主意的丈夫。
      徐丽把药末倒在一把勺子里,问徐福:“多不多?”
      徐福说多点儿没事儿,多点儿下来还快呢。
      徐丽不再吱声,她一扬脖,把药末倒进嘴里,又把一碗水灌下去了。
      不一会儿,徐丽就由斜跪着,趴到了炕上。她的肚子开始疼,是小腹,里面像有一只铁爪,一挠,又一挠,挠得她的五脏六腑都破了。徐丽忍着,咬紧了嘴唇,汗水一溜溜地开始往下淌。淌了约半个小时吧,徐丽觉得她的身体也开始流淌了。
      她体内的血,成块地,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怎么样,下来了吧?”马兰花来了,她接生婆一样看看徐丽的脸色,说有点儿亏,赶紧给她冲碗红糖水补补。
      徐福去冲水了。
      马兰花说徐福,你们长得真像呢,像亲兄妹。
      徐丽明白了,徐福没有跟眼前这女人说她是谁。
      接下来的日子,徐丽周身的血,就像南方的梅雨天,隔三差五,淅淅沥沥,总也流不停。马兰花看了看,说也没大事儿,不过没流干净,我带她再去找一人吧,老中医,挺有名的,清清就好了。
      马兰花带徐丽进行了二次清宫。
      徐丽听着盘子里的器械声,老中医的自言自语声:“这个不行,太宽,不得手。”哗啦哗啦一阵翻找,“这把差不多。”
      然后老医生就像矿工一样这儿挖挖,那儿刨刨,嘟嚷着:“这儿不是,还不是……嗯,这儿像,差不多。”老医生终于找对了,他确定自己找对了地方后,雕刻匠人一样开始了雕凿。
      完事后,老中医拍拍两手,说行了,这回肯定利索了。
      徐丽头上的汗,像崖壁的瀑布,淙淙向下喷落。
      马兰花扶着徐丽刚出了诊所门口,徐丽就倒在地上了。
      徐丽最后被送进了北方医院。
      但她不知道,她的子宫,就在那次,被永远地摘除了。
      王小毛和徐丽分手时喝得烂醉,他指着徐丽说,徐丽,你没有子宫也敢跟一个男人结婚,你知道这相当于什么吗?这就相当于,一个没有命根子的太监,却冒充男人把人家大姑娘给娶家祸害喽。
      徐丽看着王小毛嘲笑的眼神,感觉自己的眼睛也沁出了血,血又变成火,烈烈燃烧。她当晚去了蓝岛夜总会,她想让烈火使她和徐福同归于尽。可是徐福不在,领班的说他去北京了。徐丽给陈冰艳打电话,陈冰艳也去了外地,她一下子显得无家可归了。
      
      12 黑皮笔记本
      
      李林回老家了,母亲病危,病危的母亲,告诉了他一个秘密。母亲说林子,你不是一直问自己的亲生父母吗?实话说,你的亲生父母叫什么,妈妈确实不知道,中间人把你抱来时,随身带的,只有这张小纸片儿。
      李林从母亲颤抖的手中接过的,是这样歪歪扭扭几个字:徐有,出生于××年×月×日。
      李林决定再去一趟徐福的死亡现场。他戴着手套,把可疑的地方又抠了一遍。这一次,他从沙发的靠背里,抠出一个黑皮笔记本。
      徐福记日记?
      黑匣子就这样打开了。
      在他的黑皮日记本里,有这样一句话:
      我不该醉酒,不该糟蹋了徐丽。她是我的妹妹啊。
      站在徐丽家门前,李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泪水一次次夺眶而出,那么不可遏制。他深呼吸了几次,把头仰起来,试图改变泪水的航道。
      看着徐丽的眼睛,李林的心一遍遍揪痛。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人,这个已经失去了性别、目光冷漠得难辨雌雄的女人,是她杀死了自己的哥哥。
      虽然她的生命是不幸的,惨痛的。
      而她,也是自己的亲妹妹。
      徐丽没有给李林倒水,连起码的招待一下都没有。她等待问讯一样坐在了沙发的对面。
      “带着宝珠出去玩儿去了?”李林轻声问。
      徐丽非常吃惊,这个警察竟能叫出孩子的名字。
      “徐丽,这次出去,你想跟孩子同归于尽?”
      徐丽抬起了头,她惊异地看到,李林从兜里,拿出了一张要命的单子,当初王小毛手里抖动的,也是这张单子。徐丽记得她当时冲上去就把它撕了,撕得粉粉碎,连灰渣儿都不剩。可是现在,它怎么又出现在了李林的手里?黄森森的,催命符一样。徐丽绝望得目光都散瞳了,她站起来望向了窗外,欣赏风景一样,专注地看起了外面。
      李林对着徐丽的后脑勺说:“徐丽,你从小跟你哥徐福的感情很好,徐福对你也很关心。实话说,你对徐福的感情,比父亲还深……
      “可你为什么接受了徐福的行为,我这里还没有足够的理由。反正你因为徐福,终生不能生育了。你当时还那么年轻,不到18岁。在老中医那儿你的子宫被刮破了,北方医院给你做手术时,留命,还是保子宫,徐福替你签了字。可他事后并没有告诉你。多年来徐福一直给你钱,供养你的生活,以此来赎回自己的罪孽。可你没有原谅他,你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这份仇恨已经使你身心畸形了,你要靠受虐才能活下去,请人鞭笞。
      “徐福是被你加热了水温烫死的,可是,你还制造了他煤气中毒的假相。事后,你点起檀香,浓烈的檀香,试图说明是檀香使徐福混淆了煤气的味道。这截儿胶管,你还把它放到了林瑶瑶家的地下室,如果我们发现,自然要怀疑到林瑶瑶。就连装胶管的塑料袋子,你都刻意用了徐福家附近超市的。当我们经过调查发现林瑶瑶没有做案可能时,你又把我们的视线向陈冰艳身上引,用了我们很多时间和精力。
      “徐丽,上次我看到你脖子上的鞭痕,我就开始向案子之外考虑了。你有严重的受虐倾向,几近疯狂。这是徐福对你乱伦的结果。尤其是你的身体渐渐发生变化后,你的人格也发生了裂变,你不再结婚,不再需要男人,可是,你要定时雇人抽打你,不这样,你都难活下去,憋闷得要疯……”
      徐丽突然拉开了纱窗,一跃,人就蹿出去了。李林冲上来时,只抓住了她的一只脚――“徐丽,不要这样――不要――小丽,我是你哥哥。我是徐有啊!”
      
      尾 声
      
      故事的结局,有人说徐丽死了,杀人偿命,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有多少理由,她都难免一死。也有人说,徐丽没有死,是陈冰艳帮她请了大律师,他高明的辩护,使徐丽只判了15年,在监狱服刑。还有人说,警察李林放走了徐丽,徐丽毕竟是他的亲妹妹……凡此种种,说法不一。只有我知道徐丽最准确的消息,徐丽确实活着,她慢慢治好了心理疾病,嫁了一个在战争中受过伤残的老兵,还收养了一帮孩子,她现在正在自由快乐地生活着。
      因为那个徐丽,就是我呀。 王旗晖/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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