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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与理冥 [笑向冥理游]

    时间:2019-02-12 05:37:21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

      关键词:竟陵 理 玄对山水   摘 要:竟陵派的诗歌创作偏于至理的追寻,别具一格。究其原因,是受到晋宋文人以玄对山水的观照方式的影响,而区别于公安派后期袁中道对山水的审美态度。
      
      竟陵派是晚明一个具有独特魅力和巨大影响的诗歌流派,如钱谦益云“海内靡然从之,迄今三十余年”{1},在万历至崇祯的三十余年间风靡诗坛。作为竟陵派的领袖人物,钟惺、谭元春的诗文创作素以“深幽孤峭”的风格独树一帜。偏于事物理性内涵的体悟,是形成他们此种风格的重要因素之一。他们营造的意象别具哲理玄思的意蕴,尤其是山水诗文的创作,可以说是上承自晋宋文人以玄对山水的审美态度。
      钟惺认为:“灭灯看月,秉烛观泉,各有至理。”{2}他们的确有很多描写观泉、看月的作品能够别出思理。谭元春曾夜游蒙泉、惠泉,由二泉而想到:“物各以所感,相近为悲喜。聪明而静笃,肃肃发妙理。”{3}后来又独自一人月下重游,又有所感触:“如思复如惊,初亦何怒喜。……怒者看同石俱落,喜者月亦化为水。”{4}
      所谓怒者同石、喜者化水,同样的景致,同一个观赏者,由于心境不同,对景物的感受是多么的不同,说明审美活动中主体的决定性作用。
      明月历来是艺术创作中吟诵不衰的主题。在竟陵的诗作中,它不只是一道或明或暗的布景,或是一种渲染氛围、营造意境的手段,而成为思考哲理的媒介。如钟惺《山月》一诗在探寻山与月如何构成清寒诗境的问题,“山于月何与,静观忽焉通。孤烟出其外,相与成寒空。清辉所积处,余寒一以穷。万情尽归夜,动息此光中。”{5}山上缥缈的云烟与清寒的月光相互交融构成极寒之境。《舟月》中见到水与月亦有此类似联想:“水月非不接,烟乃在其间。非惟无所累,孤光如更闲。共此一秋色,以类相往还。”{6}明月下的流水发出闪闪的波光,与月光交织成一片氤氲的烟雾。又作《竹月》三首,继续探讨竹与月交相辉映的关系。其一云:“何为竹影之,反益其灵虚,物有时贵多,顾相得如何”{7},谭元春《和伯敬竹月诗三首》之三:“竹既善为取,月亦善为与。取与无间然,寒光相尔汝”{8},其《新月》则在追寻新月之明的出处,“不知明所自,如霜白空林。净衷澄遐观,漠漠天外寻。”{9}无论在山间,在小舟,还是竹林里,二人在感受着明月清虚孤寒的光辉之时,总是在进行着“其所以然”的思考。
      此外,钟、谭在游览山水、园林的过程中,也是处处留意,体悟山水园林、一花一石中深蕴的“至性至理”。谭元春赴荆门认识到“要知岩壑理,非特自高深”{10}。钟惺观飞云岩惊叹“石飞云或住,动定理难诘”{11};过《西陵峡》,“赖兹历奇奥,得悟垂堂理”{12};过《新滩》,“吁嗟平陂理,真宰难思议”;游海淀园,“吁嗟绮丽地,情理生幽奇”{13};《游梅花墅》“动止入户分,倾返有妙理”{14},于《牛首道中看人家桃花》,感慨“花能红几日,春山青无时。恒暂虽异数,幽艳理相宜”{15}。近人李莼客《孟学斋日记》称谭元春诗文“性情所 ,时有名理;山水所发,亦见清思”。此虽为李氏评论谭元春创作成就之语,然与陆云龙《钟伯敬先生合集序》所谓“三湖七泽,洪洞中不乏淡远之致;九嶷三峡,瑰奥中尽饶森秀之观”,亦颇相吻合。
      究其原因,竟陵认为山水不能无“理”。《诗归》中评宋之问《嵩山天门歌》云:“‘众妙无穷’四字理语,以状山水,非名契山水人不知其解。山水何尝无理?”{16}钟评杜甫《万丈潭》“合冥寞”云:“读此三字,谓山水无理,吾不信也。山水无理,决不能幽灵。”{17}山水蕴涵着玄妙之理,方显出幽冥灵动的神韵;诗人以体玄悟道之心,才能知契山水妙理。山水乃是大道玄理的表征。对此,钟惺在为马人龙《玄览集》所作《诗序》中有详细的阐释。他称 上山之岳为玄,认为“玄之为言,不使人易知而骤为名”。五岳就如明白易知的六经,玄岳则是《老子》“幽奥幻眇之言”。两种不同的山水对应着两种观赏山水的方式:一是“以经生心眼处山水间”,以山水为六经,“口之、目之、足之、手之”,而“神与之远”;一是玄对山水,因为文章出于山水,“而其为山水也,出于玄”{18}。或者说,山水即玄,举其诗“八月气方肃,千峰理必幽”为例,“是亦知岳之为玄者”。玄对山水,正是来自于晋人孙绰的《太尉庾亮碑》“方寸湛然,固以玄对山水”,这里是说由观山水而彻幽明理,契合大道。无论被称之为“玄”,或者“理”,皆是蕴含于山水中不可知、不可言的超越性本体:“道”。谢灵运的山水诗可以说是以玄对山水的典型代表,钟惺《黄贞父白门集序》这样说道:“古今真有山水之癖者,必曰谢康乐。然予尝诵其‘遭物悼迁斥’之句,则其 寻寄托,人见以为有冲情奇趣,而其中之不可知、不可言者,故已不少矣!”{19}谢诗中所谓“不可知、不可言者”,即山水之玄、之理,表明钟惺是从超越个体的体道角度来解读山水诗的。
      钟、谭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激赏晋宋文人这种探玄体道的观照山水的方式。谭元春读王羲之的《兰亭集诗》大发感慨道:“予尝服右军通识,随俗行藏之言。今吟‘寓目理自陈’,‘适我无非新’二语,真是通识所发,非一意孤高绝俗之流。”{20}目击道存、寓目陈理,是晋代文人以玄对山水的独特观照方式的体现。谭元春深为折服,故谓:“清景相逼,心目恍惚,不知其故。自然有参合玄冥之妙。”{21}大自然无可理喻、无法言表的美引发人们的心目,超越凡俗,实现与大道的冥合。正是因此山水才能够成为他所孜孜以求的“精神”的化身。
      《蜀中名胜记序》云:“要以吾与古人之精神,俱化为山水之精神。使山水文字不作两事,好之者不作两人。”{22}从诗歌发生学来说,本身具有一种作家和古人共同的精神,通过山水转化,表达为文字,以山水为媒介实现古今人我的精神合为一体;从价值判断看,山水是共性的、有如大道的“精神”载体。钟惺有诗云:“云林转觉幽怀上,冰雪能令慧业生”{23},谭元春云“山性与人性,所合在依稀”{24},“眼随无限往,心与自然含”{25},“天柱洗晦沈,闲云孤出门。与我听泉心,相合如一魂”{26},“归向湖光照,真如影答形”{27}。从这些诗句可以看出,在大量的畅游山水的活动中,他们也在努力实践着自我真性与山水性情的合一,进而达到与道冥合。
      由当时的文学语境看,主体性灵的抒发转向客体山水自然的审美为主,也是晚明后期文人心态的整体走向。公安派后期袁中道的论述已见端倪,《卷雪楼记》:“质有而趣灵者,莫如山水,而常苦其不相凑,得其一,即可以送目而娱老。……而三湖浩淼之波,粘天荡日,亦可借其秀润,以畅性灵耶?”{28}“质有而趣灵者”一句,出自南朝宋山水画家宗炳《画山水序》中一段著名的话:“圣人含道应物,贤者澄怀味象。至于山水质有而趣灵……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乐。”这里宗炳是从老、庄哲学出发,视山水的形色为道的显现,因而“趣”、“灵”。小修引用此言,表达了对如此体味山水的审美方式的追慕,其观赏山水的目的是娱目自乐,舒畅性灵。后来作《王伯子岳游序》,再次言及:“天下之质有而趣灵者莫过于山水,予少时知好之,然分于杂嗜,未笃也。四十之后,始好之成癖,人有诧予为好奇者。”{29}但显然他认为山水的本体和生命不在于道,而是灵与慧。《刘玄度集句诗序》:“凡慧则流,流极而趣生焉。天下之趣,未有不自慧生也。山之玲珑而多态,水之涟漪而多姿,花之生动而多致,此皆天地间一种慧黠之气所成,故倍为人所珍玩。至于人,另有一种俊爽机颖之类,同耳目而异心灵,故随其口所出,手所挥,莫不洒洒然而成趣,其可宝为何如者?”山、水、花的种种生动姿态,同人的灵心慧性一样,也是灵慧的一种表现。它们共同特点是自然天成、鲜活灵动。《灵岩记》分析此岩之所以为“灵”的成因,“望之岚彩墨气,浮于天际,则其色最灵。玲珑驳蚀,虚幻鲜活,空而多窍,浮而欲落,则其骨最灵。侧出横来,若有视瞻性情,可与酬酢,可与话言,则其态最灵。其山之最为颖慧者与?”{30}富于生命的活力与动感,乃是判断山岩灵慧的标准。山水的审美价值与人的心性密切相关。《花雪赋引》云:“湘水澄碧,赤岸若霞,石子若樗蒲,此《骚》才所从出也。其中孕灵育秀,宜有慧人生焉。其人皆能不守故常,而独出新机者,有首为变者,出则不惮世之毁誉是非,而褰裳从之矣。”{31}此所言“灵”与“秀”,指灵动的心性与情致。湘水之美乃是“慧黠之气所成”,与主体的性情相通,故有助于灵慧之人的产生。与晋宋士人体悟山水之道的玄思不同,小修是出于性灵之思来看待山水之美,带有浓厚的心学的心性论色彩。换言之,山水与性灵、主体与客体之间,更看重的是主体,是性灵。
      钟惺也注重审美主体的灵心慧性,其目的在于领会山水神理。钟惺评王徽之的同题诗作:“昔人有言:神情与山水相关,原非单就山水而言。方寸湛然,玄对山水。何以观,何以对,决不专在眺涉啸咏之间。读右军父子《兰亭诗》,可悟其微。”{32}《玄览集诗序》中同样引用了晋人的这两句话,追问神情与山水以何相关。这里进一步探讨如何观照山水的问题。眺涉啸咏还只是耳目声色的有形的、外在的感知,重要的是虚静空明的心境参悟、冥合真性至理。对审美主体的心性修养提出很高的要求,如庐山诸道人别具“灵眼灵心”{33},方能在游览石门山水的历程中闻道悟理。谢灵运“灵心秀质,吐翕山川”,“读书观物,妙手,灵心”,所以“神情真与山水相关”{34},“灵运是古今第一游山人,所以游具游情丝毫可通之今日。”{35}并列举大量灵运山水诗的摘句,赞赏其“领略逼真”。“似撮康乐渊明之胜”的谢 ,具“灵妙之心,英秀之骨,幽恬之气,俊慧之舌,一时无对”,因而“与灵运俱妙于出景”{36}。足见“灵心”具有一种感知、明觉自然山水之玄理的能力。
      
      作者简介:岳进,文学博士,长安大学人文学院讲师,主要从事明清诗学的研究。
      
      
      ① 《刘司空诗集序》,《牧斋初学集》[A].卷三十一,钱牧斋全集[M],钱谦益著,钱增笺注,钱仲联标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
      ② 钟惺评王融《渌水曲》,《古诗归》[M].卷十三,《续修四库全书》集部第1589册,据复旦大学图书馆藏明闵振业三色套印本影印,下同。
      ③ 《夜由蒙泉过惠泉作》,《谭元春集》[M].卷三,谭元春著、陈杏珍标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61页,下同。
      ④ 《沿月步蒙惠二泉见予与伯敬之诗在焉向游可慕清感凭心》,《谭元春集》卷四,第120页。
      ⑤ 《山月》,《隐秀轩集》[M].卷二,钟惺著,李先耕、崔重庆标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16页,下同。
      ⑥ 《舟月》其二,《隐秀轩集》卷三,第29页。
      ⑦ 《竹月》其一,《隐秀轩集》卷一,第21页。
      ⑧ 《和伯敬竹月诗三首》之三,《谭元春集》卷三,第60页。
      ⑨ 《新月》,《谭元春集》卷三,第57页。
      ⑩ 《群山万壑赴荆门》,《谭元春集》卷五,第169页。
      {11} 《飞云岩》,《隐秀轩集》卷三,第24页。
      {12} 《西陵峡》,《隐秀轩集》卷二,第13页。
      {13} 《四月三日杨修龄侍御游宴海淀园》,《隐秀轩集》卷三,第27页。
      {14} 《游梅花墅》,《隐秀轩集》卷四,第41页。
      {15} 《牛首道中看人家桃花》,《隐秀轩集》卷三,第33页。
      {16} 《古诗归》卷三。
      {17} 《唐诗归》卷十八。
      {18} 《玄览集诗序》,《隐秀轩集》,第258页,第259页。
      {19} 《黄贞父白门集序》,《隐秀轩集》卷一七,第265页。
      {20} 《古诗归》卷八。
      {21} 评张九龄《入庐山仰望瀑布水》,《唐诗归》卷五。
      {22} 《蜀中名胜记序》,《隐秀轩集》卷一六,第244页。
      {23} 《梦山中题壁有石引长松天一笑之句起而足之往索彭举画》,《隐秀轩集》卷一一,第167页。
      {24} 《山行谣》,《隐秀轩集》卷三,第48页。
      {25} 《冬日弥陀庵同茂之孟和作》,《谭元春集》卷五,第152页。
      {26} 《兜率庵阁上听泉对天柱峰》,《谭元春集》卷三,第75页。
      {27} 《泊舟寻南屏静室》,《谭元春集》卷五,第205页。
      {28} 《珂雪斋集》卷十四,第624页,第625页。
      {29} 《珂雪斋集》卷十,第460页。
      {30} 《灵岩记》,《珂雪斋集》卷十六,第688页。
      {31} 《花雪赋引》,《珂雪斋集》卷十,第460页。
      {32} 《古诗归》卷八。
      {33} 谭元春句评庐山诸道人《游石门诗序》,《古诗归》卷十。
      {34} 钟惺句评谢灵运《石壁精舍还湖中作》,《古诗归》卷十一。
      {35} 谭元春句评谢灵运《登江中岛屿》:“非神情真与山水相关,不能伪作此数语。”《古诗归》卷十一。
      {36} 《古诗归》卷十三。
       (责任编辑:古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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