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学名著看西方文明的传统与命运
时间：2020-04-22 05:19:49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摘要：西方文明中有三个明晰的传统：古典传统、基督教传统和启蒙运动传统，但三者在当今西方文明中的命运各异：古典传统越来越多地被人遗忘。基督教传统受到严重挑战，而启蒙运动正是挑战的发起者。回顾三个传统的发展与命运，可使我们更好地理解西方文明。
关键词：西方文明；古典传统；基督教传统；启蒙运动传统
20世纪50年代以前，西方文明在欧美政治与知识语境里是个核心概念。美国的政治人物喜欢声称美国是西方文明的继承人。因此有义务去卫护西方，抵御敌人(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学术界也对西方文明充满敬意。西方文明课程是大学的必修课。整个50年代，美国的主要学术机构广泛推广宣传西方文明：欧洲的学术机构也积极效仿。
而今，无论在美国还是欧洲，对西方文明的溢美之词已经鲜见。相反，西方传统几乎已成为被批判或审视的对象。越来越多的西方著作如《西方的没落》(斯宾格勒)、《西方的死亡》(布坎南)、《美国时代的终结》(库普乾)、《西方文明，独一无二，但非普世文明》(亨廷顿)等，表达了对西方文明衰落的自省。为此。我们有必要了解西方文明的发展，其主要传统和命运。
一、西方文明的传统
西方学术界广泛认为西方文明由三个明晰的传统构成。希腊和罗马的古典文化传统；基督教传统(尤其西欧的基督教)：现代启蒙运动。
希腊、罗马古典文化体现为自由思想、人权平等、民主的思想。在政治方面。希腊人留下了共和国、民主与自由的观念；而罗马人让后世认识了帝国和法律。两者结合在一起，产生了西方文明中“法律下的自由”这一观念。
基督教传统对西方文明的形成作用更是巨大。漫长的中世纪，欧洲浸淫于基督教的氛围里。圣经——基督教文化影响，涉及精神思维、习俗以及道德传统方方面面。基督教神学确立了个人信仰者的神圣，认为基督的权威高于世俗统治者，因此必须服从。并进一步佐证修订了“法律下的自由”这一观点。
现代启蒙运动与其说是一整套完整的观点，不如说是一种态度。是以理性和科学取代信仰。其实质是对传统机构、制度和道德的质疑和批判。
启蒙运动在欧洲大陆和英国有两条线索。以洛克为代表的英国启蒙思想家主张用理性思维指导行为，提倡“人人生而自由”的观念，他的分权说第一次为资产阶级用民主形式组织国家提供了论证，成了现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制度的一个重要原则，让人们认识了自由民主、自由市场。并相信理性和科学是理解世界的方法。亚当·斯密的自由竞争和放任政策至今仍是美国经济活动的信条。此外，1688年英国的“光荣革命”也是英国启蒙运动的重要事件，它强调了民主和立宪。
这三种传统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有人认为西方文明是它们的综合，但也有人仍会强调它们之间的冲突，例如基督教与启蒙运动之间的冲突曾经非常激烈。现在仍然如此。
二、三种传统在西方文明中的命运
分析三种传统在西方文明中的发展，我们会发现，它们经历了不同的命运。其中古典传统已经逐渐消亡；基督教经受着严重的考验：而启蒙运动以现代版的形式存在。
1.古典传统在消亡
50年代，美国和欧洲的一些大学仍然讲授古典传统。然而在古典教育的背后。却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假设：对社会的某部分人，那些将要成为总督、管理者和法官的精英，这种传统是与现世有关的，甚至实用的，至少是种“实用的智慧”。古典传统重视贵族和等级，荣誉和责任。当代学习古典传统的学生理想的职业就是像那些传说中的年轻人一样，从牛津或剑桥毕业后到英属殖民地(如印度)，成为地区官员。与这种传统精神相对的是民主精神和商业精神，因启蒙运动而得以加强。这在美国尤为普及。美国大部已完全民主化、商业化了。与此同时，欧洲的反殖民主义运动也产生了同样的功能。那些被灌输了民主和商业观念的美国知识和政治精英们已不再相信这种古典传统，因为它们离现实太遥远，而欧洲的精英们也紧紧效仿。现在为了在民权运动和反殖民主义运动面前维持政治和经济地位，他们放弃了古典传统的最后一点残余，以此来安抚这些反西方势力。这体现在西方的高等教育里彻底清除了这些古典传统，实际上，这意味着西方文明内部古典传统的死亡。
2.基督教传统经受严重考验
自文艺复兴以来，基督教传统一直受到系统且持续的攻击，而启蒙运动则是攻击它的主要力量。启蒙运动一直以来相信理性与和科学是理解世界的最佳办法。许多启蒙运动的追随者对传统的权威——，无论是世俗的还是宗教的——都充满敌意，想要推翻它们。但另一方面这些追随者又试图将这种权威据为已有。这使得他们偏执地利用科学与理性，否认圣经或者精神是真理的基础，从而诋毁基督教。诞生伊始，这种敌意就存在于启蒙运动本身。在美国，一系列最高法院的裁定已经在法律和教会之间建立了一堵巨大的墙，将基督教从公共生活中驱赶了出去。某种意义上这部分原因是新教徒(WASP)在政治和法律界上升途中已经享受不到任何优待，于是干脆将其放弃。而欧洲内部，来自穆斯林国家大规模的移民同样始于60年代，持续至今，其结果就是大的穆斯林社区的建立。这扩大了欧洲国家政治精英中想要将基督教驱除出公众生活的力量。
攻击基督教传统的活动在美国与欧洲的结果截然不同。在欧洲。基督教已与传统的政治和社会权威结合在一起，当这些权威随着自由民主和自由市场的普及而衰退时，基督教会也在相应地衰退。相比之下，美国存在大量不同教派。他们独立于政府之外。彼此不相统属。这意味着美国从一开始，就有这种宗教的民主和市场存在。如果某一教会与不受欢迎或者衰落的政治或社会权威捆在一起，美国的基督徒们就可很容易地转移到一个新的教会，而不用改变对基督的信仰。这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今天美国的基督教比起欧洲更具活力。美国的精英们也许拒绝它，但基督教仍是有意义的，对于大部分美国人来讲仍是重要的。因此。基督教作为文明的线索在美国仍然很重要。
3.启蒙运动传统影响在增加
今天唯一被西方政治、知识和经济精英所认可的传统是启蒙运动。对于美国人，这很大程度上是指英国的启蒙运动：体现在强调个人自由，表现为民主和自由市场。对于欧洲的政治和知识精英，这是指法国的启蒙运动。强调理性主义，体现在官僚权威。台在一起，这些精英们提倡的是启蒙运动的现代版。他们热心将这种观点强加于整个世界，从美国和欧洲内部清除西方文明的其它残留，不管是古典的还是基督教的。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们排斥所有的信仰。无论理性主义者和科学家如何自负。狡辩，每个人都信仰一些无法证明(因此也就无法用理性验证)或无法看见(因此也就无法用科学验证)的东西，因此必须依赖信仰。自启蒙运动以来，西方精英信仰的是各种世俗或普世的信仰，亦即没有上帝的宗教。
三、从启蒙运动传统到后西方文明
始于15世纪末的现代主义时代也可被视作西方时代，文艺复兴和欧洲对外探索是主要标志。之后是宗教改革和科学探索自然。这些重大事件都起源于欧洲，再向外散播。或者将它们强加于其他世界。同样。始于20世纪的后现代主义时代也可被视作后西方时代。而今，多数的西方传统不仅受到非西方社会的排斥，而且被西方社会的精英所遗弃。后现代主义运动的众多因素都始于欧洲，尤其是法国，这也可以被看作法国启蒙运动诸因素合理推衍的结果。后现代主义思想家们不仅在欧洲还在美国发起了反西方运动。非西方世界后殖民时代的思想家们也加入进来。他们一起形成一个强大的联盟。一起反对西方文明。他们试图在世界各地，尤其是欧洲，彻底清除西方文明的影响。
结 语
西方文明是否真的面临危机走向衰落?关于这一点。有许多争议。有人认为文明有自己的生命周期，经历诞生、兴盛与衰败。西方文明也不例外。今天的西方文明在一部分人看来，已经踏上了下坡路。但更多的人持不同观点。他们注意到西方文明自身的修复能力。
西方文明何去何从，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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